就這點時間她背後竟然生了汗意。
第40章明朗(捉蟲)
穿過幽暗曲折的回廊,踩着青磚鋪成的路,陳滿芝很快到了芳庭院。
周媽媽忙點上了燈,念平遞上了陳雁瑤後面送過來的《大康律例》和《雜記》,簡單的用過晚膳後,她遣退了二人。
房裡燭火搖曳,少女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她坐在桌子前仔細的翻開手裡的書,一字一句的看着,雖然很吃力,但混沌的夢境卻在這一刻被洗刷幹淨,原本還帶着一絲僥幸的心裡,此時消失殆盡,隻是她眉眼之間卻緊緊擰着,像是迷糊卻又清晰。
大康,臨胡國近北鮮,卻又和西夏交市,按版圖像是元末卻又更近明初,而主宰着這個國家主權的卻又似漢朝的漢高後,所以她迷糊。
這個朝代,女子以“三從”、“四德”為立身之根、“以夫為妻綱”為規範,以“五常”為準則。
這個朝代,女子是輔助,不邁二門,以女工針黹為娛,以生兒育女為重,一生被男權操控。
自醒來,有陳三娘的挑釁,陳大娘的冷淡,陳仲海的利用,老夫人的漠視,更是沈氏的恨之入骨,她恍惚、錯愕、彷惶、迷茫,直到有人為她的不知所措搖擺不定送了命,所以她清晰眼下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麼。
隻是大康戶律有明:以妾為妻者,則免。
陳仲海未除服而扶妾為妻,為什麼沒有被彈劾,且能安然無恙的?
她合上書,後腦的疼痛俞來俞烈,這個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是疼痛卻像發了芽的樹根,不斷的在吸取着她的腦髓,每每一多用腦或是要想起什麼,它便隐隐發作。
夜色幽靜,月色清冷,房内的燭火依然搖曳生姿,隻是桌前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上,她閉了雙眸隻留了羽睫忽閃,她的呼吸輕快,嘴角留了一抹淺笑,像是做了美好的夢境一般,片刻後她眉宇緊蹙,神似痛苦,額間漸起點點的虛汗,擺平的雙手也緊緊的攥起,蓄勢待發的模樣。
陳滿芝确實做了夢,一個關于朱幕青的夢,初時她夢見兩人耳鬓厮磨,瞧見他拿着那一枚代表愛情的戒指,身在滿地的豔麗玫瑰花叢中求婚的情景,戒指熠熠生輝讓她看不清他那時的神情。
而後,畫面陡然轉變,她夢見他們撕裂的喉嚨,相互怒罵并詛咒對方,眼前的黑暗和耳裡的鳴聲阻斷了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聽不清他的言語,随即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脖子緊緊的掐住,仿佛似恨毒了她并定要置她于死地。
她瞪大着眼,腦穴上的青筋暴起,張着嘴用力的呼吸,脖子上的手卻加大了力度,讓她慢慢失去了意識,她再一次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這夢就像一張彌天的大網,在慢慢的收攏着,胸口近乎窒息的痛讓她倏然驚醒,冰涼從腳底一直透至心口。
陳滿芝醒過來了,就躺在床上,她的衣衫早已經濕透,掌心也留了被掐入的痕迹,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死了,至于怎麼躺到床上的她竟然渾然不知。
她的心情似跌入谷底悶悶的落空,她醒了,整個人似打碎了困擾她已久的桎梏,滢徹通透,她想起了一些事,就比如她為什麼會來這裡,因為那一世她被朱幕青掐死了。
夢裡她能感受到他的張牙舞爪,可是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為什麼要掐死我?”陳滿芝呢喃。
床榻上的紗幔已經被打起,日光透着窗柩灑在地上,點碎的光芒溫暖潋滟,柔軟溫和的日風微佛,撩起室内的簾栊飛絮,透過粉色的幕簾隻見大廳的門半推着,陳滿芝眯着看了一眼便起身下了榻。
如今她已經不需要人伺候着就能自己把衣服穿好,她将隔在中間的幕簾打起,瞬時便有一股暖風灌入,她踱步走向門外,奪目的璀璨讓她不自覺的将手背擡起将光芒擋在眼眸之外。
院内空曠影子縮在了她的腳底,她身着發白的月白色長裙靜立在白石湧路上,身姿袅娜纖巧,似烏墨上觸目的一片雪,晶瑩透白。
“娘子,您起身了?”念平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陳滿芝轉身,看見二人駐立在檐下,念平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隻是身子還未利索,她面色有些枯黃,精瘦臉上的一雙大眼透着滿眸亮光,梳着雙丫髻,兩邊髻上分别帶了兩朵粉色的珠花,上着淺紫的比甲下着青色的褲子。
她跟陳三娘一樣的年華,隻是跟着自己遭了些罪,瘦弱的身子就似一根殘枝,随意就能将她折了。
陳滿芝笑着應下,三人一同進了室内,念平給她将茶倒上,周媽媽便将封信遞上,道:“夜裡娘子倒像是昏睡過去似的,老奴将您抱起都毫無反應,今兒一早,老爺跟夫人還有姜府的管家娘子一同前來,老奴無論如何都叫不醒您,這不才睡到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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