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八章滅子（第1頁）

上回書正說到賈夫人要打林如海的小妾楊氏。雨村站在一邊趕忙去攔，可哪裡被賈夫人看在眼裡，手下幾個嬷嬷架起楊氏就往外走。楊氏則是哭喊着求饒，求夫人饒恕自己這一回。

正鬧着，忽聽門外有人喊道：“老爺來了。”話音剛落林如海就快步走了進來，那幾個嬷嬷一見是林如海來了，也不敢造次，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可架着楊氏的手卻未敢松開。

如海本來已經氣到了極點，奈何不敢得罪賈夫人，隻能強壓怒火，闆着臉言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打她？”賈夫人并不理他，依舊讓那幾個嬷嬷架着楊氏出去打闆子。那幾個嬷嬷如何敢動，都眼巴巴地看着林如海。局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雨村急忙出來打圓場，言道：“回禀老爺，是剛才小姐讀書讀得累了，學生就讓小姐出來活動。小姐踢球，一不小心，踢到了姨奶奶的腦袋上，把姨奶奶的腦袋撞的淤青了一塊，姨奶奶性急，就過來教訓了小姐一下。誰知夫人恰巧過來查看小姐的功課，就誤會了，此便是以往的經過。”

雨村說畢，垂首立在一旁。隻聽如海道：“是誰跑到後院攪鬧夫人清靜的？”

那奶媽子本不想出來，奈何這件事瞞也瞞不住，隻好硬着頭皮站了出來，言道：“是我。”

如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是你們這些下人挑撥是非。小姐如今也五六歲了，還要你這個奶媽子何用？成天介搬弄是非，挑唆的家宅不和，如何教育小姐？我看這個差事你就不用幹了。趕快叫人領着她到賬房支取三個月的月錢，之前有欠下的一并算給她，今天就讓她收拾行李出府，明天我若再在這府裡見道她，定打不饒！”如海說罷，身邊立刻出來一個管家領着奶媽子就要往賬房去。

豈料這時，黛玉忽然報住奶媽的雙腿，哭着喊道：“我不要張嬷嬷走，我不要張嬷嬷走！張嬷嬷要是走了，那個賤人就要害死我的。”說罷就看向被人架着的楊氏。

如海一聽這話，立時怒道：“這些混賬話是誰交給小姐的？！”吓的那個奶媽子急忙跪在地上，辯解道：“老爺明鑒！老爺明鑒，這種話，我是斷斷不敢交給小姐的！”

如海冷笑道：“你整日跟在小姐周圍，那麼定然知道是誰教給小姐的！你說！說出來，或許我還能留下你。”

奶媽子吓得不敢擡頭，過了許久言道：“回禀老爺，這個話，，，這個話，，，确實就是奴婢教給小姐的，奴婢罪有應得，請老爺懲罰！”

如海還沒說話，卻聽楊氏哭道：“老爺何必責罰她？更不必追查這話是誰教給小姐說的。小姐說的又有什麼錯，誰不知道妾身曾經是教坊中人？承蒙老爺垂憐，救妾身出苦海。本以為到這裡，一心跟定了老爺，老實做人，本分行事，也贖卻了妾身的前罪。奈何一失足成千古恨，便是當着老爺和妾身的面人家不敢直說，背地裡依舊拿妾身當個婊子看！賤妾不想再拖累老爺清譽，索性就依了夫人，讓人把賤妾打死，老爺再從其他良善人家娶個出身清白的女子為老爺傳續香煙，妾身縱然死了，也沒有怨言。還要在閻君跟前請求下輩子還托生到老爺這府裡，變作牛馬也要報答老爺今世的恩情！”言罷拔下頭上一根金簪子就要刺入自己白皙的頸子，吓得架着她的人趕快去奪那簪子。隻聽嘡啷一聲，簪子落地，楊氏索性坐在地上，哭成了淚人。邊上幾個嬷嬷的手也松了，放下楊氏任憑她坐在地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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