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落雁刀”三個字,屋裡幾個江湖人霎時間沸騰起來。
“不會吧!”
“落雁刀出世了?”
“不可能!落雁山主十多年沒出江湖了!”
“是啊是啊,更何況山主怎麼可能把落雁刀交由一名乳臭未幹的小子?”
少年一邊起身,一邊不緊不慢地抖掉手掌上的水。這是剛才将茶杯當飛镖甩出去時,不小心濺在手上的。他好像絲毫不介意周圍的聲音。
不過确信無疑的是,他身後的刀就是那把落雁刀。他師父就是落雁山主。
一把刀,牽出一段意氣風發的江湖往事:陰雨連綿的古道上,馬蹄聲陣陣入耳,一道孤單的身影若隐若現,此人揮着一把雁紋刀,越過山川河谷,獨自向北方殺去。
不久後,江湖之中便響起落雁刀客的傳奇。沒有人知曉這名刀客的來曆,更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隻知道他對外自稱為:落雁山主。
落雁山主憑借六十四式落雁刀法叱咤江湖二十幾年後,便退世隐居,從此不問江湖事。要問為什麼?也許唯有眼前的少年知道。
染着白,又透着淡淡青色的衣袂漸漸飄到衆人面前。
大漢的瞳孔随着少年身形的逐漸清晰而放大,這少年并非他人,正是那日劫走他一千兩銀子的賊豎。
那天的事,大漢越想越氣,手中的斷刀一揮,刀尖直指雁尋初:“小子,你可還得記得本大爺?”
可惜,雁尋初臉盲。體型寬大的大胡子,大街上沒見過十個也見過八個,他哪裡記得住,于是随口即答:“不記得。”
但是他師父告誡他,初出江湖,在外還是莫要惹是生非,少一處麻煩則多通一條道路。他微笑着問:“不知好漢找我有何事見教?”
這句話像點燃導火索一般,引得大漢氣上加氣,他破口大罵:“你這賊子!還我那一千兩銀子來!”
“一千兩銀子”如同通關暗号,立刻幫雁尋初恢複記憶。他還是微笑着,但是眼神變得淩厲逼人:
“原來是你!怎麼?還沒挨夠打?又來搶人錢财?”
說罷,拔出落雁刀。
落雁刀仍如十年前一樣,銀光凜凜,散發出的殺氣令人渾身一抖,驚歎連連。
大漢的腿抖了抖,那日被殺得片甲不留的景象重現眼前……
那天,眼看他就要将那涪陵城奸商王瀚的銀子據為己有,未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奪走了銀子不說,可氣的是他竟然把銀子還了回去!若那時大哥二哥也在的話,定然不會放過這助纣為虐的賊子!現如今,他如願以償,大哥二哥都來給他坐鎮,他怎能不戰而退。
張三大吼一聲:“大哥二哥咱們上!”聲音雖底氣十足,但手腳腿瑟瑟發抖的反應卻暴露出他内心的恐懼。
雖說“落雁刀”三字,的确也讓大漢的幫手們吓了一跳。但他們都是講義氣之人,弟弟受人屈辱,他們定當為之出頭。更何況,他們面前的人并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落雁山主,而是一個小孩而已。他們底氣更為充足了。
兩人二話沒說,舉刀就砍。
四人打成一團。整個客棧除了幾把刀相互碰撞摩擦的聲音外,沒有别的聲音。
圍觀的人退之十裡。落雁刀重出江湖,此時正是見識落雁刀真正的風采的時刻。不過如何才能稱作真正風采,在座的看客各有各的門道。
除了現場的觀衆,在二樓一客房中,還有另外一雙眼正注視着這一切。
三名大漢的攻勢如狂風驟雨一般,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面對這般攻勢,雁尋初卻顯得遊刃有餘。隻見他一個淩空飛躍而上,落在二樓欄杆之上……嘴角揚起的笑容代表着胸有成竹。下一秒的時候,他已一個猛子紮下去。破風之聲,聲聲入耳。随着手臂力量的注入,落雁刀飛速旋轉,形如旋風,掃蕩敵人。
這是落雁刀法第二十一式:“落雁卷風”。
三人旋即被旋風刮起,像吹落的風筝,栽倒在地。三人疼得滋哇亂叫,躺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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