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沈誼和季凡之間變得平和,能正常說話,沈誼問于漾水晶球能不能還給她,她要還給季凡,于漾卻說她妹妹來她家不小心把它摔碎了。
沈誼那一刻的難受,是覆水難收,真的一點念想都沒有,連最後做一個不虧欠的好姑娘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恨過于漾,更恨自己。
她恨于漾,為什麼總這樣,為什麼總是把自己無比珍視的下定決心給她的東西棄如敝履,沈誼的在意,她就一點看不出來嗎,摔碎那麼久,她就一點沒打算主動對沈誼說一聲嗎?
所有朋友裡,于漾和沈誼糾纏到最後,也是沈誼唯一懷着最痛恨的心情删過四次的人。
作為朋友,鐘淩、宋情、徐薇都會知道沈誼給出水晶球的意思,是希望不看到但還能得到好好保管,但于漾看不到。
于漾和沈誼沒做同桌後,認識了新的好朋友,她們很會玩,總有很有趣話題、觀點,于漾對這些也學得很快,和男生混作一團,剪短頭發,穿勾勒身體曲線的衣服,遊走各個男生間玩暧昧。
沈誼很難再約到她,往往約到她,說不到兩三句,她就走神,她想走人,沈誼放她走,她開心地往外奔,說愛你愛你,下次還會找你的。
從前,于漾每次都很樂意來沈誼家,家裡父母不在家時,也是和沈誼一起睡的。
不知什麼時候起,于漾不來了,每次手機發消息,都是不想出去,自己很累,自己要在家躺着,要沈誼快來找自己。
沈誼那時候幾乎每天都去找。從離學校更近的自己家,走到離學校那麼遠的于漾家,再一起去學校,天沒亮的早自習前,太陽正盛的下午上課前,周末、寒假、暑假、各種節假,幫于漾帶她要的地方的早餐、零食,幫她清理塞滿一堵牆的房間、書桌,隻要于漾撒嬌讓她坐,她就做。
教室裡,中午放學,沈誼和鐘淩一起回家,她們這次清東西慢,清好後人都快走光了,鐘淩很着急,沈誼卻看到于漾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邊走過去,“你怎麼了,肚子疼嗎?”
于漾點頭。
沈誼,“還能走嗎,我扶你?”
但是于漾要等的人不是沈誼,是站在她身邊的男生,男生像個樁子無動于衷,眼睛裡的都是想趕緊回家的着急。
于漾不說話,沈誼直接對男生說,“你先走吧。”然後,做勢要背于漾,于漾看男生走了,躲開沈誼的手,蹦蹦跳跳也走了。
鐘淩還在等她,已經有些生氣了。
三人差不多速度的往前走,到院子門口,鐘淩回家,沈誼繼續陪于漾走,沒走一會,于漾又是疼,沈誼直接把她背回家了。
在那個當下,沈誼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毫無怨言、心甘情願,但總是等到回頭看,就覺得自己是頭豬,像場笑話,平白作踐自己。
沈誼和她新認識的朋友比起來,是古闆的,是無趣的,是常常拉着她學習的,她做不到張嘴拒絕沈誼,但她不想和沈誼一起玩。
沈誼感受得到,甚至很多次試圖挽救。
她主動和于漾說,希望加入她們一起玩,于漾同意,沈誼很認真,卻總是收不到下一次機會,都是回避。
她對于漾說,有禮物送給她,勸很久把于漾勸上樓,把自己每周都買攢了很高的寶貝言情雜志送給她,甚至幫于漾搬回去。
因為那時她們都很喜歡看小說,于漾也願意接受這個禮物,所以她以為她是喜歡的。
直到一次,無意間,問起小說在哪,于漾說他媽當廢品扔了,沈誼才終于,決定放棄。
自己這麼在意的東西,她不要可以還給自己,憑什麼賣廢品,就像告訴沈誼自己那麼久的認認真真、小心翼翼的時光,就如廢品一般,拿去賣都要嫌錢少,嫌還要自己多跑一趟。
那時候,徐薇總來找沈誼,沈誼總來找于漾。
徐薇曾對沈誼說,自己不喜歡于漾那個人,沈誼卻沒聽進去,隻覺得徐薇沒認真和人家相處。
可實際上,沈誼每一次想,徐薇都來了,都從中午待到晚上了,盡管心裡那麼不願意。
用最直白的話,沈誼是可以無條件接受于漾放屁的人,徐薇是可以在沈誼放屁時說是她放的的人,而于漾是不接受沈誼在她面前放屁的人。
都是一廂情願。
徐薇滿心歡喜拿着新本子到沈誼面前,希望沈誼幫她寫名字,沈誼卻不小心寫成季凡時,她都原諒。于漾不會讓沈誼在她書上幫她寫。
小說事件後,沈誼就沒再主動找過于漾一次、和于漾說過一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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