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王并非沒有監視白若耶,隻是他被蘇觀雨操控了,他忘記了自己監視過白若耶。蘇觀雨看見了白若耶為蘇如晦準備的傀儡,他操縱羅浮王,特意挑白若耶不在的時候,去那隐秘陰暗的地下工坊,毀掉了屬于蘇如晦的那具傀儡。
蘇觀雨感受到痛苦,像有藤蔓死死纏住他的心髒。折磨他的不是超元域這個黃金囚籠,而是他無法擺脫的情感。
桑持玉,那隻愚蠢的貓,甘願做蘇如晦的奴寵,他怎能和他一樣?這所謂的超元域就如同蘇如晦的皮影戲,他和澹台薰是蘇如晦親手縫制的皮影。手腳關節連着線,被逼迫着唱一出蘇如晦設計好的海誓山盟。蘇如晦讓他愛她,所以他愛她。他明知道這情感不屬于他,可他依舊無法拔除。
他不願做什麼蘇觀雨,他不是澹台薰的丈夫,他不是蘇如晦的父親。無論從何種意義上說,蘇如晦都不是他和澹台薰親生的兒子。
他不是蘇觀雨,他是他自己。
他離形去知,抛棄一切,甯肯寄居他人之身,成為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隻為了成為他自己。
他的身邊,羅浮王和他同步做出痛苦的姿态。羅浮王的面容在扭曲,不斷在蘇觀雨的模樣和他自己的模樣之間來回切換。蘇觀雨寄居在羅浮王身上已有十數年,羅浮王正在一點一點被蘇觀雨滲透,像一具即将被蛀空的空殼。
蘇觀雨調出自己的數據,情感代碼又開始雜亂無章地生長,不斷增生,不斷複制,不斷重疊,密密麻麻布滿他的眼前。他一行一行删除,删除的速度卻趕不上增生的速度,每删除一行,都有新的一行在底下生成。
他以為不見她,就可以不愛她。他以為不管她,就可以忘記她。
他不是真正的病毒,愛才是。隻有愛不再增生,他才能徹底解脫。
***
暴雨毫無預兆地降臨邊都,天穹破了個口子似的,大水滂沱而下。大雨可以掩蓋氣味,蘇如晦當機立斷,決定趁雨行動。先由周小粟去約白若耶,借口不願跟着燕瑾瑜過,更不願意成為桑持玉的侍妾,請求白若耶的幫助。按着白若耶的性子,想必不會坐視不理。
一個僧侶披着草葉,藏在石巢對面的山林裡。僧侶全神貫注,用秘術天眼監視着石巢大門。果然,大門洞開,白若耶的傀儡馬車從正門駛出。大雨如注,門簾晃動間,僧侶看見白若耶的臉龐一角。
他掏出羅盤,道:“白若耶已經離開石巢。”
石巢中,一扇無相法門悄無聲息地打開,蒙面的蘇如晦和一隻貓從法門中走出。桑寶寶這隻貓很是霸道,它非要跟來,蘇如晦隻好由它。
蘇如晦頭一回來到白若耶居住的石巢,漆黑的柱廊環狀延申,每根柱子俱有男人合抱粗細。山牆上雕刻了許多精細的花紋,但或許因為年月太久,風雪打磨,許多已看不清楚。妖族的建築風格和人間迥異,他們喜歡黑漆漆的大石塊,厚重的牆壁,高大的基座。
不知道澹台淨在何處,桑寶寶和蘇如晦觀察周圍。蘇如晦指了指遠處的一座石塔,隔着雨簾望過去,依稀能瞧見那石塔的石頭上雕刻了許多卷草似的符紋,銀光如蛇一樣流淌閃爍。
是淨土符箓。如此森嚴的守衛,澹台淨很可能在那兒。
“開始清除石巢内所有目标。”蘇如晦低聲道。
“前方五十步拐角,三個妖侍。”僧侶為他們偵察前方。
前面有談話聲傳來,隔着重重雨幕,時有時無。
“最近殿下是不是魔怔了?我總是看見她發呆,上回她還問我,有沒有在石巢裡看見一個灰發女人出沒?”一個妖侍低聲道。
另一個答:“該不會是撞鬼了吧?此番降臨人間,死的人太多了,興許是鬼魂來找殿下索命。”
第三個妖侍低喝:“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當心你們的腦袋!”
蘇如晦舉起手弩,短箭發射。那三個妖侍出現在拐角的刹那間,頭顱正好在同一水平線上,短箭串葫蘆似的穿過他們的腦袋,三個妖侍同時倒地。桑寶寶叼來石子填入他們的傷口,免得他們自愈,再将他們的屍體拖入角落,繼續前行。
蘇如晦悄無聲息殺了一路,桑寶寶負責拖屍體。石巢的草叢間藏滿了屍體,幾乎堆不下。除了石塔,石巢内的妖侍衛隊已經被清空。桑寶寶和蘇如晦來到石塔的腳下,蘇如晦掏出一袋子鐵甲小蜘蛛,丢進石塔。
蘇如晦戴上單片琉璃鏡操控蜘蛛,桑寶寶守在他腳邊。無數小蜘蛛窸窸窣窣爬入石塔,不斷分道揚镳,各自爬上守衛的腳踝、大腿,藏在他們的衣領下方。蜘蛛太小,沒有妖怪察覺。剩下的蜘蛛繼續往上層爬,附着在每一層的守衛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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