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春宮,嘉甯公主讓随侍都往後退了幾步,這才與喬琬說些體己話。
從前喬琬不知嘉甯公主為何總是都如此小心,竟是重活一世才明白她在宮中生活不易。
“聽說你病了許多時日,如今可真的大好了?”
“不過是高熱了幾日,退燒後便好了。”
嘉甯公主撅了撅嘴,道:“高熱幾日連腦子都燒壞了,怎麼賞紅的日子竟這般素淨起來。”
喬琬笑着指了指頭上:“你瞧我三哥送的玉花兒,我想配一配,結果就配成這樣了。”
嘉甯公主似被勾起了什麼心事,小心湊到喬琬耳邊:“我最近有件煩心事,父親近日似是惱了太子哥哥,我擔心極了。”
喬琬已不是無知少女,更知幾年後東宮變故,乍聽此事不禁一凜。她強行穩住心神:“公主,這豈是能與我說的話!”
嘉甯公主輕歎了一聲:“我又能與誰說呢?祖母不喜聽我憂慮,她又怕此事傳揚開來,也無法明勸……”
喬琬見她如此,鬼使神差悄聲問了句:“可是發生了什麼?”
“有番僧獻了安神香進宮,父親命人送了一些到長春宮,太子哥哥說番人的香該讓太醫院查驗後再用……”嘉甯公主的面上有淡淡的苦惱,顯然她也并不認為太子的小心有甚錯處。
喬琬一怔,難道前世嘉甯公主出宮時與她說的正與這番國的安神香有關?可當時嘉甯并未提及此事惹惱了天子。
“據說這番國的香|功效是極好的,所以父親才獻給祖母。太子哥哥提了該查驗後,父親就變了臉色,後來聽說這香是從谷大伴那裡獻上的。”
喬琬立刻明白過來,太子的孝心并無錯,錯就錯在疑的是天子身邊最親近之人。天子自幼由谷公公相伴,谷公公多年來都是聖上身邊第一得用之人。
但是喬琬不明白,天子難道真會因為太子疑心内宦而心生惱意嗎?
嘉甯公主不過訴苦幾句,此事喬琬不可議論,好在嘉甯公主很快就轉了話題。
“今日那個黃……”嘉甯公主想了想,沒記起名字,“你與她可是有什麼舊怨?”
嘉甯公主與喬琬自小一同長大,極是熟悉她的性格。雖然今日是黃家小姐言行輕狂了些,但若在往常喬琬頂多教訓幾句便走,絕不會像這般給人難堪。
“舊怨極深。”喬琬道。
嘉甯公主有些驚訝她這回答,但是見喬琬沒有細說的意思,她也不欲多問。此女的姓名她都懶得記,更别提其他。
“你欲如何?”嘉甯公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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