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12章 茶藝雙絕（第1頁）

武德司，天子耳目之司，起于唐朝，盛于五代。

五代延唐制，宋承後周，初時設立武德司，保衛禁宮，伺察民間，探事百官，權力極大。

風光時，足以和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比肩。

伺察民人百姓也就罷了，要命的是探事百官。

隻此一條，讓不少權貴要員惶惶不可終日。

太祖陳橋驿黃袍加身以後，為防後來武将效仿，定下重文抑武的國策。

有宋一朝，文官待遇高到離譜，别看文官平時互相傾軋鬥得你死我活，怎能容許武德司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鬥得不可開交的文官竟默契的一緻對外，将槍口對準武德司。

要說壞，還得是讀書人，

小小的武德司怎麼鬥得過八百個心眼兒的文人？

挖坑、造謠、離間、痛打落水狗這一套連招下來，武德司徹底失了聖心和民心。

随着太祖駕崩，武德司徹底式微。

太宗繼位，聽信文官建議，已經有了取締武德司之意。

太平興國六年，武德司并入皇城司，這個權柄一時無兩的特務機構在名義上被消解了。

曆史是個輪回，趙佶繼位，事情有了轉機。

武德司竟有死灰複燃之态。

這位風流的書畫官家養尊處優、輕佻放浪、聲色犬馬，唯獨不愛處理國政，又擔心國政被文臣把持，動搖趙宋統治。

于是一方面重用無後的宦官如童貫楊戬，一文一武把持朝政。

另一方面，私下裡假借皇城司之名重新搭起了武德司的架子，監督文武百官。

由此可見，掌控皇城司之人，必是官家的心腹。

現在掌控皇城司的正是順安宗姬養父，當今官家十四弟，越王趙偲。

正是因為皇城司權責太重，幹系太大，越王為避免招緻官家猜忌，文臣怨恨，這才将皇城司交給養女順安宗姬打理。

那些自诩聖人門徒的大臣們總不至于跟一個小女子計較吧？

起初還擔心官家得知會不滿，甚至下旨訓斥他胡鬧。

眼見官家似乎默認了眼下的局面，越王揣摩着官家的心思，對皇城司徹底撒手，不管不問，由得養女胡鬧。

直到今年初，官家封皇三子嘉王趙楷為太傅、武甯、保平軍節度使時，透露出讓其接管皇城司的意思，趙偲才算是徹底擺脫了這塊燙手山芋。

侍女捧來茶罐，并竹鑷子一塊交給順安宗姬，又對着宋安笑道：“你有口福了，這是下面剛貢上來的新茶，宗姬煮茶的手藝一絕，便是官家和王爺都贊不絕口。”

宋安受寵若驚，連道不敢。

“标下一介粗人，隻怕是牛嚼牡丹。”

順安宗姬擡頭睨了他一眼，笑笑沒說話。

不愧是貢茶，色澤鮮綠油潤有光，茶葉緊細。

順安宗姬伸手掰下一角，小火炙烤，待烤出茶香，放到小缽裡仔細研磨，碾碎成粉。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磨好的末茶投進滾沸的紅泥小爐，又加了陳皮、幹棗、晶鹽、糖粉曬幹的花瓣和許多不知名的香料，煮成一爐黃綠色的糊狀物。

怪不得大宋的喝茶叫“吃茶”呢，如此烹出來的茶，也隻能吃了。

宋安瞪直了眼睛，如果事先不知道這是煮茶，他還以為是在煉丹。

侍女見了宋安的反應，一臉你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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