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和唐詩躺下後,沒過多久,宋辭似乎聽到了些許的抽泣聲。
宋辭本想假裝沒有聽到,因為他怕唐詩不好意思面對他。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詩的哭聲留在他的耳邊,肆虐地鑽進了他的心裡。
“你,你哭了?”宋辭坐起身來向他身邊靠了靠。
“啊?我沒有啊!”唐詩連忙将頭埋在了被子裡,慌張地抹掉眼淚。
“你,你,”
“你,你願不願意,和我說說你家裡的事啊?”
“你父親很嚴厲麼?”
“你每次夢裡,都,都哭着喊着讓他不要打你……”
宋辭說完大手心疼地落在了唐詩柔軟的發絲上。
唐詩聽了卻遲遲沒有回應。緊張的喘息聲在黎明的晨光裡清晰可感。
“沒關系。你不願意說沒關系的。”
“不是。可以和師哥說的。”
唐詩說完終于擡起頭望向了宋辭。
“我很抱歉,每次夢裡都把師哥吵醒。”唐詩先是道歉道。
可是宋辭卻被他的生疏遠離弄得很傷心,回應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知道我是關心你才,”
唐詩偏過頭嘴角微微漾起,眼睛裡藏着笑意應道,“我知道的。”
“我是想說,夢裡,我總是會回到家裡。”唐詩開口道。
宋辭愣了一下,靜下來認真地望着他。
唐詩終于松開了緊緊抱着的被子,繼續說道,“師哥,每個人都是最愛家的對吧?可是我,打小最怕的就是回家。”
“因為家裡,我爸總是打我。”
“我爸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親爸在我四歲的時候就帶着别的女人跑了。”
“雖然……雖然我那時候很小。但我印象裡還有媽媽抱着爸爸大腿哭着叫他不要走的畫面。”
聽到唐詩說到這裡,宋辭的心跟着律動了一絲。
“等我懂事,我印象裡好像有過兩個男人,也叫過他們爸爸。我和媽媽在他們家裡待過一陣子。但是,後來都走了。”
“他們,他們說,我媽是破鞋。我,我”
唐詩說到這裡,眼圈裡一直打着轉的淚珠噼裡啪啦地就掉了下來,他再試圖開口,轉瞬間,已經泣不成聲了……
他倔強地左手右手一直蓋在臉上,胡亂地試圖擦拭掉這不聽話的眼淚。
偏偏,不知怎麼的,那眼淚就是無盡的流,不争氣地往外鑽。
最後他隻好抓起被子緊緊裹住頭泣不成聲。
“辛苦了!辛苦了!這,這不是你的錯。辛苦了!”
宋辭一邊說着一邊俯身将他整個人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痛恨自己為什麼身為一個語言學者此刻卻想不出能夠安慰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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