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同春
“xj艱苦,兵團艱苦,去兵團要種桑養蠶、種地,也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還沒到xj,就已經嘎荒涼!xj,是不是比甘肅還荒涼呀?”小娣皺眉說,扁平鼻梁上擠起兩道細紋。
“xj的沙包戈壁灘,是比額們甘肅還多些,不過,進了綠洲就好了。綠洲上,樹多田多人多,而且,xj的田地可比口裡大多了,一眼望不到邊,哪裡像額們老家那一片片巴掌大,還曲裡拐彎、小裡小氣的田地!這些綠洲上的田地,就是王震的兵在荒原、在沙包上開出來的!”定西漢子口沫飛濺。
招風耳小夥子,一邊小心翼翼把自己懸空的大半拉半舊草綠色軍褲包裹的屁股,朝綠皮椅子裡邊稍微靠了靠,他這一靠,整個身子就和小男孩的爸爸貼到一起了,又忙不疊地閃開一絲縫。
小夥子從自己膝頭上一個半舊軍黃書包裡,摸出半拉黃燦燦的包谷餅子,邊啃,邊笑:“現在的兵團農場,比起你們上海,苦是苦點,可也不是最苦了。最苦的,是十幾年前王震手下那幫轉業軍人,在戈壁灘大沙包裡開荒犁地,都是人拉肩扛!現在,俺們犁地有東方紅拖拉機,播種有播種機!再說,俺們雖然也是種地的,可好歹是拿工資的,吃的可比俺在焦作農村生産隊老家種地時,強多了!起碼包谷馍包谷糊糊,做好了,也不難吃!”招風耳興奮地揚起小半拉金燦燦的包谷馍,手背蹭了蹭汗津津的額頭。
“特别是,一到秋天,甜瓜西瓜、蘋果梨子葡萄,天天頓頓當飯吃!俺一天在xj吃的瓜果,比俺在老家十七年加一起吃得還多!這不,俺這回探親回老家,俺兩個弟弟、一個姐姐都跟着俺出來了,老家隻剩下一個老妹和爹媽,俺們一大家子都去——庫爾勒農二師!”小夥子興奮得口沫飛濺,扭頭朝自己後排斜對面幾個土裡土氣的青年男女,點點下巴。
“我們,和你們不一樣!越是艱苦的地方,我們越是要去!我們是去支援xj、建設xj的!眉眉,侬講對哇?”何田田向長辮子姑娘回頭道。
“當然對,我們當然知道xj苦,我們不是去xj享福,是去建設xj的!”長辮子姑娘悅耳的聲音裡透着自豪,下巴左下角一粒綠豆大的朱砂記,宛如一滴美麗的紅寶石。
“拿工資、吃得好?我們可不像你們,自私自利、支援建設邊疆的目的不純!哎——長腳,侬給阿拉吹口琴,白大隊長領唱!我們唱個方領隊昨上午教的那個歌,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小娣站起來,朝前面幾個男青年喊道。
“好的呀!”幾個湊對打撲克的男青年擡起頭。
“到農村去,到邊疆去,
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到農村去,到邊疆去,
到革命最艱苦的地方去!
祖國啊祖國,
養育了我們的祖國,
要用我們的雙手把你建設得更富強……”
充滿青春朝氣豪邁的男女生大合唱,混合着手風琴聲、笛聲、口琴聲,在車廂回蕩。
嗯,他們和我們,是不太一樣。劉竹影心想。
同樣青春,來處不同,境遇不同。
當她好容易從寶雞站,擠上這趟上海開往wlq的火車時,就發現了這點。
幾乎整列車的車廂裡,都是這些身穿草綠色軍裝、戴草綠色軍帽的青年男女。有幾個人鼻梁上還架着副眼鏡,男的女的都有,像是很有學問。此前,她隻在公社大院裡見過一個算賬先生,還有遂甯縣城裡賣肉米茶葉的店鋪裡的賬房先生,有戴眼鏡的。
聽焦作那個招風耳說,這些上海人都是些才出校門的學生,是自願去xj支邊的,是當地政府敲鑼打鼓、披紅戴花把他們送上列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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