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翕看着她,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眼中帶着些許悲傷,就算他對綠珠沒有男女之情,但親情還是有一些的,如今她要走了,沈翕又怎會真的沒有任何觸動呢。這兩日,謝嫮日日都往翠鳳閣去,綠珠的情況一刻不如一刻,就連鄒大夫都說,她這病太奇怪,病來如山倒,若是再好好養養,再撐個一兩年還是可以的,隻能說她本人生無可戀,自己求死,藥石無用。自從沈翕去和綠珠說過話之後,綠珠就再也沒有開過口,躺在床上看着陳舊的帳幔,偶爾看一眼伏在她身邊哭泣的長壽,飯也不吃,水也不喝,覺也不睡,熬盡了燈油。綠珠是在半夜死去的,長壽睡在她的腳邊,沒有察覺,淨房連着浴池,浴池内一片火熱。就那麼胡天忽地的折騰了一回,謝嫮迷迷糊糊間是被沈翕裹着棉布巾橫抱去了床鋪上的。沈翕讓謝嫮躺在他的腿上,黑色的長發鋪散開來,沈翕默默的替她擦拭着緞子般柔滑的黑發,一寸一寸的捧在掌心裡擦幹,然後又拿起一縷來。謝嫮就那麼眯着眼看着他,心裡就好像個米粉團子,被揉的越發軟糯了,越是這樣的好日子,她就越是擔心,擔心有一日這樣的日子不再了,上一世她對李臻還沒有到這樣患得患失的地步,因為她和李臻從來就不算是開始過。這一世誤打誤撞的和主子成了親,她才體會到情意相通的妙趣,她想,如果主子現在要傷害她,她可真的是連一點防備都沒有的,隻等着被他一刀戳進心窩子裡,隻怕這輩子都沒法好了。&ldo;看着我想什麼呢?&rdo;沈翕沒有看謝嫮,就知道那丫頭的目光在打量他。謝嫮一動,趕緊避過了目光,眼波流轉,咬着下唇搖頭道:&ldo;沒想什麼。&rdo;沈翕這才擡眼看了看她,勾唇笑道:&ldo;沒想什麼怎麼那副表情?&rdo;謝嫮被說中了心思,緩緩垂下眼睑,長長的睫毛像是一雙黑蝶般飛舞着,撓着沈翕的心房。&ldo;我隻是在想,這樣的日子不知還有多久。夫君,你會一直寵我嗎?&rdo;雖然明知不可能,但是謝嫮還是想問。謝嫮的聲音有些落寞,情緒似乎也跟着牽動一些。沈翕放開了她的發絲,将她扶着坐了起來,黑發順着她的肩披散而下,衣衫不整,有一種床榻間淩亂感,特别誘人。撫摸着她潤澤的臉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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