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量低落許多,有些落寞地停駐于路口前。信号燈已變作了綠色,牌面上的小人晃動不止,似在催促行人前行,顯得匆忙許多。
“行了,不說了。差點說偏了。把話都說清楚,以前的事兒都算清了。”
林楚特意把手在褲腿上蹭過一把,這才對他伸出手。想着這結了一年多的梁子,怎麼說也得像國家領導人會晤那樣有儀式感一點兒:“交個你這麼個能說題的學霸朋友,還挺好。”
他的手孤零零地懸了許久,也沒見有人來接。
林楚這才想起來林儲默不喜歡和别人又肢體接觸:“哦,我忘了,你不喜歡别人碰你。”
他正欲縮回手,林儲默有些急迫一般勾住了他的手腕:“今天說清了,要是你明天睡起來什麼都忘了,怎麼辦?”
“不會,我都能記得,我要說我忘了,那肯定是我嫌丢人,故意這麼說給你聽的。”林楚覺得他使的勁兒有些大了,捏得自己肉疼:“真能記得!”
林楚執意抽回手,不料他反而加重了力氣。
“是麼……”林儲默輕聲道,又走近幾分:“那我現在和你說件事兒,你要沒這個想法,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成天裝正經……有什麼事兒不能直接說啊?”林楚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股裝腔作勢的态度。不過還是不再掙紮,任憑他這麼揪着自己。
仰着頭等了許久,林儲默卻隻是低垂視線,久久不語。
家長會已經結束,學生和各自家長紛紛出校。這也就說明再不抓緊時間進去,又得從操場那塊翻牆進去。
“你這人……要說什麼能不能幹脆點兒!怎麼這麼磨叽啊?”林楚不耐煩道。
人流湧動,隻有他們二人久駐原地,與往來之人格格不入。路燈垂下一縷微光,林儲默終于是松了手。取而代之的,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将腦袋倚在林楚左肩。
林楚第一反應本是想推開他,不過難得見他有這樣的神态,又想到剛剛他才背着自己走了這麼一段路過來,竟是心軟許多。他挺理解這種情況喝多了想要找個慰藉的感受。他們這種年紀吧,煩心事說出來可能連個屁都不能算。可就是挺難受的,說出來沒人懂,這不說吧,就一直堵心裡邊,在不經意間又會來倒騰你一下。
平時端着太久,掖着太累,隻有借酒精的勁道才敢哭鬧一番,把不敢說的全都吐出來,這才有新的力氣去面對明天,繼續應付接下來操蛋卻有盼頭的每一天。
這樣的感覺,他不要太懂。或者是抱着電線杆子哭一場、或者是對着這一整條街吼個幾句,在或者是牽着他那群哥們的小手借來蹭把鼻涕,這才算翻一篇過去。
相比之下,林儲默現在這副乖巧的狀态,實在太優秀,簡直是撒酒瘋裡的優秀榜樣。不哭不鬧,隻要你借個肩膀給靠着就行。
林楚猶豫道:“那個……我知道你事兒挺多,和我們這些人考慮的不在一個檔次上……”
“你要不想說,我其實也能理解。不過就是覺得吧……”
林楚幫他扯了一撮直沖天際的毛出來,看着不順眼,又給他撫平了回去:“你本來話就沒個幾句,連喝點小酒撒個潑還要再這麼憋着……這不是頂難受麼?”
林儲默久久不曾動彈,依舊把臉埋在自己肩上。從學校那邊陸陸續續有人往他們這兒來,見他們這樣的狀态,紛紛掩面私語。
“好了,都給人看到了,待會兒要給認識的人看了去,你這校園男神的形象,那可真是保不住了……”
林楚輕撫他的背,像以前哄他家狗那樣安慰道。
手還在他背後搭着,林儲默的手也慢慢摟上了自己的腰側。
“有點兒癢……還有點兒奇怪……”隻覺環住他腰的那隻手又緊了幾分,把他整個人往自己那邊攏。原先于他肩上的那處熱度也偏至脖頸處,以幾乎是讓人聽不見的音調說道:“我對你有意思,從初中開始就有,是想上你的那種意思。”
“你要對我沒這種意思,離我遠一點。不是這種能看見的距離,最好能遠遠見着我人影就先避開我。”
“這樣說,你能懂麼?”
夜晚,最适合吐露心聲。
白天過于明亮,生怕自己的視線會不由自主地追随那人而去,叫别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又興許是忙綠一天過後,人們身心疲憊,這才更為迫切地渴望一個歸處。因而才更容易将白天說不出口的話,盡數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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