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菡萏的手放在臉頰旁,淚水漣漣,她的忏悔來的太遲了,是她的自私害了他們。
“是這樣麼,”菡萏有些恍惚,眼前又浮現出當年那個嘴角含笑的少年郎君,原來他沒有狠心到要了她的命麼,真好,菡萏嘴角浮現出真心的笑容,“女郎,我不怪你,我要去找殿下了,你要好好保重。”
菡萏緩緩合上了雙眼,她撐了這些時日就是想要見徐晗玉最後一面,現下心願已了,這人世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了。
“不,菡萏,你不要死,我不準你死,你不為你的太子殿下報仇了嗎,是劉勳殺了他,還有謝斐,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呀,他們都沒死,你憑什麼要死!對了,還有我,是我故意縱容謝斐,我還将他放走了,我騙了你這麼久,你怎麼可以不怪我,你起來啊!”
徐晗玉撲倒在她的身體上不斷嚎哭,慧娘也跟着在一旁抹淚。
可惜,她的眼淚依舊無濟于事,菡萏的屍身被放在一具薄薄的棺椁之中匆匆下葬了。
慧娘原以為徐晗玉還會難受一些日子,沒想到菡萏下葬後的第二日,她便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了。
徐晗玉将肉脯粥輕輕吹冷喂給鴻哥,這是她用身上僅剩的銀錢換的。
鴻哥年紀還小,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許久沒吃飽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全然不複以往挑食的嬌氣模樣。
慧娘一臉擔憂,“曹州已經閉城許久了,還不知道何時才能離開。”
“南楚的軍隊就在豐澤,想來應該快了。”曹州不過是負隅頑抗,過不了多久,南楚的軍隊便會攻進來,他們要做好的便是趁亂逃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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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料想的沒錯,謝斐剛剛埋伏了幾日,将曹州的援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失去這隻援軍,曹州将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他現在要做的便是佯裝成援軍,趁機将曹州攻下。
孫錦兒擄走人的消息謝斐隔了好幾日才知道,還是公孫午見情況不對,派人通知的,而軍營裡的事則被竹靈截了下來。
謝斐凝眉片刻,便做了決定。
“明日行動暫緩,待我回來再做決定。”
“謝少岐,你瘋了嗎!”竹靈怕的就是這麼個結果,畢竟匈奴那次,他就見識了謝斐為了那個女人能有多喪心病狂。
“為了兒女私情你便要将三萬大軍扔在前線?這是帶兵打仗不是兒戲,你是大軍主帥不是遊手好閑的少年郎,你若作出這種決定,将萬千将士的性命至于何處,将大司馬的軍令至于何處!”
謝斐擡眸,臉色微寒,“竹靈!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身份,私瞞不報該當五十軍棍,這賬先記着,三日後我必回來。”
謝斐心意已決,仍由竹靈破口大罵,還是暫緩了行軍,錯過這次機會,或許還要多花一些精力攻下曹州,但是若孫錦兒擄走的人真是她……他不想賭。
“将軍!”白谷攔在馬前,哀求地望着他。
“連你也要攔我嗎!”謝斐拉住馬缰,冷冷地說。
“屬下知道,隻要事關那個人,将軍就沒法冷靜,可這些日子她若心裡面有将軍早就尋來了!将軍何苦呢,你将她視若珍寶,她又何曾将你放在心上,将軍莫要為難自己了。若将軍當真一走了之,傳到大司馬那裡必然震怒,将軍為她捱過的罰還不夠嗎!”
謝斐握住馬缰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可是并未出言反駁。
白谷咬咬牙,高聲說道,“将軍,她早已嫁為人婦,生兒育女了,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
“啪,”謝斐一鞭子抽到白谷身前,濺起一片黃沙,“滾!”
謝斐坐在馬上,朝播州飛馳,腦海裡又一次浮現出她冷冷地推開他的模樣,白谷說的沒錯,隻是他一直不願承認,她的心裡沒有他,即便有,也隻是微不足道的那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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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錦兒将一盆冷水從顧濛的頭上澆下去,趴在地上的身影總算動了動。
是個硬骨頭,孫錦兒心想,即便顧濛已經被她的鞭子抽到渾身沒有一塊好皮了,一身的風骨竟然還在。
“怎麼,還是不願意落筆嗎?”孫錦兒坐在軟椅上,不悅地說。
顧濛将自己從地上撐起來,聲音柔弱卻堅定,“違心之語我顧子書寫不了。”
孫錦兒也是可笑,非要逼顧濛寫一封絕情信,要和謝斐斷絕關系。
顧濛覺得荒唐,孫錦兒不知為何對她有如此大的妒火,好似謝斐心裡隻有她顧濛一人,“你不過是得不到夫君心意的可憐蟲罷了,将火發在我身上又有何用,難道一封絕情信就能讓謝斐愛上你嗎?”
顧濛語氣故意帶着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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