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黎小武快走幾步,拉住少年,他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對方所圖為何,都不能少年攪和進去。
“小武,你幹什麼?”少年用力扯了幾下,卻未能将衣袖收回。
“徐滄,老實呆在這或者回房,不許下去!”黎小武收起原來的嬉皮笑臉,仿佛變了個人,嚴肅道,“你可知他們押的是什麼镖……咳,阿洛的事情我知道。你過去了,他們若有什麼損失,都會賴在你身上!”話音剛落,可能是覺得自己語氣不好,忙緩和道:“我去就好。”
電光火石之間,镖客們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他們長劍出鞘,狀若無意又很默契地攔住對方通往貨物的道路,還有幾人默默退出往寄放貨物的暗房跑去。
徐滄站在樓梯上,隻能在他們開關門的一瞬間隐約看到疑似貨物的一角,并不能看清是什麼東西。
在老人的拐杖碰上桌子之前,黎小武一甩抹布,纏住拐杖,硬生生将其拖離了原本去向。
“客人,發生什麼事了,您為何這般生氣,可是小店招待不周?”黎小武放開拐杖,客氣地問道。
老人拐杖杵地,道:“不關你們的事,給我讓開!”
此時,堂中之人也已看出,老人的目的不是劫镖,而是西域刀客。
镖師們心中暗喜,卻也不願摻和進去,默默退至安全的地方,一邊警惕一邊看戲。
西域刀客這回學聰明了,在老人撲過來的時候,他迅速抄起裝着食物的碗筷,退到櫃台旁去了。
“老人家,方才紅紅還出來找您呢,您不回去看看嗎?”黎小武不肯退讓,将紅紅的事稍稍說了一遍,詢問道。
老人應是不舍,閉着眼思索良久,方才狠狠心,道:“罷了,小丫頭命中多舛,跟着老朽也是吃盡了苦頭。若是我今天死在他的手下,你替我轉告老闆娘,若是喜歡,留下紅紅也好,若是不喜歡,丢了也好。”
“何至于此!”黎小武摸着抹布,沉聲道。
不知老人想到了什麼,睜眼怒道:“何至于此?十六年前,我全家十四口人,除了老朽受邀外出,全部死于赤鋒之下!姓江的消失了十五年,我就找了他十五年!老天有眼啊,總算在這裡讓我碰到了!他既然拿着赤鋒花盡,那跟姓江的必有淵源!老朽今日就殺了他,為全家報仇!”
老人話音未落,拐杖又一次離地,隻見他虛晃一招,避開黎小武的抹布後,快如閃電地向櫃台劈去。
西域刀客好不容易躲開老人一擊,狼吞虎咽地将食物吃完,把碗信手一丢,拔刀出鞘,嚴陣以待。
“大哥,那個碗是一套的,八十文,給你記下了。”黎小武看着地上的碎片,不假思索道。
刀客輕蔑地笑了笑,指着黎小武道,“你,愛财如命。”又指着老人道,“你,是非不分。”最後轉向镖客們,“哼,酒囊飯袋。”
“中原人,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呢!”有镖客急了,揮着劍就要沖出來,卻被他身旁的人拉住,又拼命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少廢話,動手吧。”老人緊咬着牙,握着拐杖的手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是想一擊将刀客斃命。
“等一等。”徐滄突然出聲,“老人家,您當年受邀外出,事發時并不在家中,怎麼知道是赤鋒花盡還有姓江的所為?”
“徐少爺,你不知道嗎?赤鋒花盡配合江家的内功會在傷口附近造成火焰灼傷的痕迹……”有镖師見徐滄一臉茫然,微微蹙眉的樣子實在可憐,忙出言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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