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喬琰的文治能力,在她壓制住災情疫情和制衡胡虜的表現中早就能夠看個明白,在這提劍指東的昭然氣勢之中,正當盛時的日光正照在那十二旒冕鳳首尖端和她手中那柄長劍之上的時候,所有人最先感到的,還是這位新任天子氣吞四海的武德風範。
亂世之中,本就需要這樣的一支主心骨!
大漢百年間将國庫财力屢屢耗費在平定羌亂之中,益州交州等地的割據勢力早已被中央給擱置在近乎放棄的狀态,揚州荊州南部幾乎與流放地帶無異,幽州還是在劉虞抵達後才出現了轉機,饒是如此,在幽州東部的玄菟、遼東等地還是大漢朝廷鞭長莫及的地帶。
可這些地方,在喬琰登基之前,便已經對着她表達了臣服之意,又由忠誠于這位君主的臣屬将領牢牢把控在手。
當她以這等振奮人心的口吻彰顯出掃平天下意願之時,在場的沒有任何一個覺得這是喬琰畫出的不切實際夢想,隻覺這當真是能在數年間實現的東西!
如何不能實現呢?
喬琰所把握的九州地界,無論是在人口、兵力、物資還是占據的地盤面積,都遠勝過那邺城朝廷所能擁有的部分。
在她的意志能夠以上行下效的方式傳達出去之時,邺城的小朝廷卻還在以一種運轉滞澀的方式把控在袁紹的手中。
而她在此刻的登基,也絕不會讓這長安朝廷産生一場地動山搖的驟變。
從建安元年到這原本該當被稱為建安五年的數年間,喬琰以大司馬的身份總領朝政,在各項制度的構建和人員的選拔上,原本就扮演着一個重之又重的角色。
她隻是往前邁出一步,而不是徹底擊碎這朝堂秩序。
王允、淳于嘉等人的身死,也僅僅是這朝堂之中的渣滓,被先一步從其中剔除出去。
在這登基典禮的舉辦之前,她也早下達了指令,朝堂上絕大多數官員的位置都不會因為這出權力交接而變化,至多也就是将王允這個空缺出來的司徒位置挪交到了程昱的手中而已。
這讓長安朝廷此刻的重點事項不在平衡各方可能發生的動亂,而在一緻朝着那邺城朝廷發起挑戰。
所有這些在數年間累積的種種都絕非無用之功,而是實打實的大雍新朝階梯,遠比她此刻腳下所踏的高台有着令人不得不仰觀于她的力量。
這便是他們的帝王!
二十三歲的青年帝王身上的意氣風發和多年戎馬宦海所培養出的沉靜,在此刻以一種令人足覺心悅誠服的方式交融在一處,也不知是從何處傳來了一聲“一統天下”的應和,在一瞬間爆發開來的聲音再一次成為了一片回蕩在這長安郊野的主旋律。
“雖然明知在這位陛下即位後,長安朝堂上還是會有一場和緩的洗牌,但……”楊瓒朝着一旁的趙歧開口說道,“但或許這隻能算是時局必然。我竟然沒覺得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也得算是這位陛下的本事吧。”陳紀和這兩位老朋友湊在一處,聽到了這話
後說道。
不過他話剛說完便遭到了另外兩人投過來的無語目光。
他們說的是,原先在陛下還是大司馬的時候不能被提拔上來的人,在此時倒是可以憑借着累積的功勞放到三公九卿的位置上了,樂平書院出身的學子在這長安陸續得到提拔的機會大概也會高于弘文館選拔上來的,家中有在邺城朝廷擔任高位兩頭下注的和全都投入到支持這位陛下的聰明人之間也沒法比。
陳紀又不用擔心這等事情,以至于這話聽起來着實很像是來炫耀的。
雖說陳紀的大鴻胪得算是直接對前天子劉虞負責的,但無論是陳紀,還是随後因推舉被招攬到長安來的陳群,都是先經由了喬琰的安排才入職的,自去歲洛陽急需人手後,陳群又跟着往那頭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颍川陳氏的身上打着相當濃重的喬琰印記,幾乎不必考慮随後的前途問題。
真正需要有這等擔憂的,一種就是楊瓒這個和王允有過私交,甚至知道王允對喬琰存有敵意之人,一種就是趙歧這種子孫裡沒什麼特别出挑,他自己也行将退居的老家夥。
但等這兩人看到人群裡的楊修和祢衡之時,又忽然覺得自己其實還不算是最麻煩的。
弘農楊氏啊……
若是楊修是這弘農楊氏的主事之人,或許還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此時的楊氏主導權還是在他父親的身上,偏偏楊彪還擔任着邺城朝廷的三公,楊修的母親還正是出自于汝南袁氏。
當喬琰還隻是大司馬的時候,這些問題因為本就盤根錯節的世家人脈,其實還不算是什麼大事。
可當她登臨天子位後,這些便要成為陸續浮現在水面上的麻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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