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塊田地,
效仿着涼州那頭越冬時節所做的那樣種下了一茬胡菜,
大概等到開春的時候就能夠長成了。
如若到時候他那處宅邸沒有直接被轉手給下一個人的話,盧植可以将那些種下的都給收走,也算是他這個學生給上交的束脩。
盧植無奈地回道:“你這人當年便不自己交束脩,讓同鄉裡人給你上交,還有那麼些個喜歡華服駿馬的毛病,如今還要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去收菜,這都算個怎麼回事?”
他從懷中将那壺還被體溫焐熱的酒朝着劉備遞了過去,“喝兩口?”
劉備并未錯過盧植這句看似指責的話中對他的包容之意,便擡手朝着那行刑之人示意能否先讓他将此物給解開。
看守在周遭的兵卒手中都有着防止有人來劫囚而配的弓箭,就算是解開了劉備手上的鐐铐,讓他能完成這出與老師的共飲,也并不必擔心他能趁着這樣的機會從此地逃離。
“多謝。”劉備朝着上前來的士卒謝道。
這長安地界上的風尚在喬琰和劉虞坐鎮此地的數年間,看似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動,卻好像早已在潛移默化中,轉向了一種令人置身其中便覺舒适的狀态。
他轉回到了面前的酒壺之上,在其上的封口被拔出的那一刻,在依然不算和暖的風中便夾帶上了一縷有些烈性的酒香。
劉備不由贊道:“好酒!老師先請。”
盧植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劉備搖了搖頭:“我這不是在跟老師客套,而是您先請後,剩下的我便給包圓了,也算是讓我再體會一次飲酒空壺的感受吧。”
這倒真是劉備做得出來的事情。
人人都道劉備是個仁人君子,但那大約已是他在黃巾之亂後謀求到清河郡兵曹掾史後才有的表現,盧植曾經見過他領着那群豪俠遊街竄巷,自然知道他那少年時期的混不吝性子到底是何種模樣。
此刻生死交際,倒是讓他顯露出幾分舊日脾性了。
盧植小酌了一口便将這酒壺交到了劉備的手中,但他并未自己将其一飲而盡,而是喝了三兩口便停下,忽而開口問道:“老師介意我将此物贈予他人嗎?”
眼見劉備的目光望向了何處,盧植又怎麼會猜不出劉備此刻要将其轉贈何人。
他道:“既已是給你的東西,你便自行決斷好了。”
劉備持着這酒壺便站了起來,在周遭士卒警惕的目光中走到了關羽的面前,開口說道:“你我名為主從,實為兄弟,可惜徐州一敗後我未能尋到翻盤的機會,又做錯了一個選擇,拖累得你與我一道赴死,更遺憾于未能以将帥的身份戰死。今日唯有烈酒一壺,聊慰英雄了。”
關羽灑然一笑:“我若真有怪你之心,前幾日便可說了,今日既能同死以全情誼,又有烈酒送行,雖不夠長醉以盡興,但也算于願足矣!”
“便不勞他們再破壞規矩将我的枷鎖解開了,勞煩玄德送酒于我!”
這壺酒對他們這些北方男兒
來說實在是少了些,可這烈酒滋味,倒是讓腹中多了幾分暖意。
劉備深知這一盞茶的時間已不剩多少,便重新回到了盧植的面前,在将那空酒壺交還給他後,朝着盧植伏地躬身,深深地行了一禮。
再多的話便已不必說了。
盧植今日能來相送,已是對他而言的最好安慰。
他緩緩說道:“老師,您該走了。”
盧植再度朝着劉備看了一眼,見這個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六歲的弟子在目光中已有了幾分看破時局的了然,和或許是因為劉協抵達長安而萌生的希望,再不忍看下去便轉身往長安城的方向走去。
他來時縱馬如風,離開之時卻不想翻身上馬了,隻是牽着那匹于奔波中顯出疲累姿态的馬一道緩步而走。
在行出了數十步後,他忽然聽到了後頭傳出的幾道刀斧之聲。
在這相差不過一息的幾道劈砍聲裡,盧植握着手中已經隻剩下了空壺的烈酒,忽而潸然淚下。
他望着泛起了一縷晚霞紅暈的天空,像是在回複着劉備最後的那句“您該走了”一般,開口說道:“是,我該去看看……該去看看曾經被弄丢的那位天子了。”
逝者已矣,此刻的長安依然在這令人目不暇接的風雲變幻之中。
就連消失已久的劉協都在此時忽然出現,誰也無法預測到下一步會發生何種事端。
他雖該算是遠離了長安朝局,但他自熹平四年成為九江太守後,跻身兩千石官員高位整整二十年,就算這大漢當真要走向日薄西山,他也必須要親眼看到這場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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