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瓊安笑起來,他接過黑瓷瓶,又翻出手邊的木盒,修竹看着他從木盒裡拿出一節竹簽,竹簽的一頭裹着浸了藥的棉布。
“名醫調的。”蕭瓊安說:“怎麼回回見你總要帶傷。”
“習武之人便是在刀槍劍戟裡摸過來的。”修竹擡手摸了摸自己下颌上的傷口,說:“這點傷算什麼。”
蕭瓊安沒說話,打開瓷瓶,用竹簽沾了些白色的藥膏,修竹見狀便蹲下迎上去,可嘴裡卻說,“你這該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謝公子有做什麼讓我下毒藥的事麼?”蕭瓊安說着便湊近小心的塗上去。
“難說。”修竹感覺傷口處傳來冰涼的感覺,還挺舒服的,“我都跟了你幾個月了,什麼都沒查到,說明你身份肯定特殊,不能為外人所知,這還不足以讓你下毒?”
“我一個開酒樓的商人,還是個身有殘疾的。”蕭瓊安擡了他的下巴,說:“哪裡特殊。再者,你也不過受人之托,況且定安侯也不是随意亂殺無辜良民的人吧?”
“你怎知定安侯是什麼樣的人。”修竹的下巴被他太高,他便仰起頭,流水般分明的線條便落入他眼裡。
“想知道便知道了。”他擦完藥,拿起案幾上的手帕擦了手,将瓷瓶遞給修竹,說:“擦上三日便往後便不會留疤。”
修竹接過瓷瓶毫不在意的說:“我一個武人,留不留疤有什麼打緊。”
*
裴熠回到侯府的時候,府裡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院裡除了燈籠的火光,隻有他卧房隔壁還掌着燈,他走到内院的時候,司漠迎上來,邊走邊往他後頭看:“修竹怎麼沒回來?難道被紀禮留下來教功夫去了?”
“去拜訪蕭瓊安了。”裴熠邊解領口的披風邊說。
“他可真倔。”司漠說:“往日侯爺讓他查的人不出三五天便能查出來,蕭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這麼難查?害的修竹這麼半夜還要辦差。”
“辦差?”裴熠蹙起眉,脫了占了露水的披風,跨進院門說:“别反倒讓人辦了他的差。”就在司漠一臉疑問的時候,他又說:“就你一人?”
司漠疑惑更深了,沉思片刻說:“嗯呐,吳嬸燒完水我就讓她去休息了,李伯天黑前回去陪孫子了,還有石大哥.......”
“誰問你他們了?”裴熠将披風扔給司漠,頭也不回的進了門。
司漠站在門外,費勁的抓着腦袋,大聲問:“侯爺問的是世子嗎?”
話音未落,他就聽見門被“哐”的一聲從裡面關上,然後從門裡傳來讓司漠絕望的聲音:“今晚把詩經抄十遍,不抄完不準睡覺。”
“侯爺,我去練功行不行?”
“二十遍......”
司漠:“十遍,我這就去......”
第44章劫難(四)
裴熠跑了一天,到了這會兒本有些困意,想着去浴堂洗個澡便回來休息,可待他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從浴堂出來的時候,困意也被洗去了大半。
戍西的探子已經深入皇城,這絕非好事,太後與皇上分庭抗禮,他這手握軍權的定安侯首當其沖,雁南世子表裡不一縱橫谒都權貴紙上,一樁縱火案牽扯出順德年間武庫舊案。
這些事,每一件都足以動搖大祁根本,他盤腿坐在榻上,桌上鋪着宣旨,墨香味從硯台裡飄出來。
他随手翻開父親的手劄,這本手劄裴熠一直放在定安侯府,裡面記載的是高叔稚親手繪的一本兵器譜,許多兵器都是根據他在戰場上實戰經驗下來在原來的基礎上修改的,修改之處則标記了改良之後的優點和适用戰形。
每一張圖上的畫都是高叔稚在屍山血海裡拼出來的,他看着這本手劄,仿佛能看見年輕的将軍在燈下苦思冥想,一點一點回憶那些慘不忍睹的戰場。
高叔稚曾說裴熠注定要成為将軍,可是他自己卻是個天生的将軍。
他無聲的看着空白的宣紙,看向案幾上閃爍的燭火,他擡起手,看見籠在燈火裡自己手上因拿刀而生出的薄繭。
*
門從外面被人敲響,裴熠以為是修竹回來了,隻說了聲進來便也沒有擡頭。
直到人影映在了眼底,也沒聽見修竹的聲音,他擡首看見霍閑正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你這什麼表情?這麼晚你以為是誰?”霍閑在案幾前方繞了幾步,端詳着裴熠,笑着問。
裴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窗邊,木窗嚴嚴實實的關着,他并不喜歡仰着頭與人說話,隻擡眸看了一眼便又垂首繼續翻着手劄,腳卻勾了把椅子在霍閑旁邊。
裴熠的發梢還未幹透,青絲垂在肩上映上了一層濕濡的痕迹,霍閑觑了一眼,想起那一晚他們被人追殺至藥廬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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