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玠坐于龍椅之上,面對吵翻天的朝臣,神色陰郁,一言不發。
今天,新帝的黨系迎來了最猛烈的一次抨擊。
金紫光祿大夫趙詢為人直白,往往上谏直言不諱,此刻正連珠炮似的轟炸:“少府監崔大人為人正直,臣與他同僚數十載,深谙其為人。如今禦史台将人查了個底兒朝天,到頭來毫無進展,結果如何,大家心頭明鏡似的,可他大理寺竟然扣着人也不給個說法,這是目無綱紀,至陛下于不仁不義,望陛下肅清,以儆效尤!”
“陛下若不肅清,不足以慰民心,正國風。”
趙詢罵完,撲通一聲跪下,伏身叩首。
他身後隸屬于大長公主一派的世家集團官員,亦紛紛下跪,氣勢洶洶。
的确,禦史台與大理寺聯手,也沒查出半分證據,繼續扣人,不合情更不合理。
危玠漫不經心的微微仰頭。
他的黨羽自然不會罷休,立刻反擊,雙方劍拔弩張,漫天的口水,吵吵嚷嚷。
東拉套子西扯裡子,說來說去,又拐到金玉台上去了,金玉台是危玠登基以來,第一個動土的工程,幾乎是全臣反對,就連他自己麾下的人,大都不理解。
一名黃門侍郎挺身,他脾氣本就暴躁,此刻眉眼直瞪:“近些時日,工部在蓬萊島内修築什麼金玉台,号稱空中鳳凰,勞民傷财,罔顧先帝遺志,搞得民怨沸騰,真是玩物喪志,驕奢淫逸之罪首!”
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連珠對準工部,實則串玉新帝,像挑着鞭炮一路噼裡啪啦,生猛至極,炸的人頭皮發麻,顯然是有備而來。
就差把暴君昏君四個大字,貼危玠腦門兒上了。
新帝的人自然不會吃啞巴虧,雙方口舌之間激烈交戰,慘不忍睹,甚至,有人故意伸腳将正在放言高論的中書侍郎給絆了個四仰八叉。
場面一時混亂……
到下朝的時候,也沒吵出個所以然。
淩玉昨夜宿在了清思殿,醒來時已經接近晌午,睡了很久,可還是渾身酸軟,沒什麼力氣,她半撐着身子,用力晃了晃發沉的頭腦。
四周空無一人,仔細聽來,有陣陣低沉的說話聲傳來。
她掀開被衾下了龍榻,趿着一雙紫绡翠紋雲頭履,起身往外頭走,想尋念春去哪了。
至正殿,就瞧見一身常服的危玠竟然站在廊外,與一位官員正交談着什麼。
她砸砸嘴,正要躲進去,卻倏然聽到了“崔珩”二字,心口一緊,雙腳似灌了鉛一般,陷在原地,再也挪不開腳步了。
她緊張的攥着寬大的衣袖,豎起耳朵仔仔細細的窺聽。
這位大理寺卿巨細無遺地禀告着少府監案的細枝末節,頗有些忐忑的開口:“陛下,審查結果便是這樣,如今崔氏一族罪名已經洗清,微臣請問聖意,現下該如何處置?”
男人站在雕梨花的殿門前,冷沉淩冽的俊美眉目滿布寒霜,遲遲未發話。
這些時日,他滿心滿意都是小公主,把少府監的案子晾在一旁良久,卻沒想到大理寺這幫廢物進展竟如此迅速,隻是略知皮毛,便慫恿他結案了。
新帝那雙漆黑幽暗的鳳眸,有吞噬人心的力道,叫大理寺卿毛骨悚然,冷汗頻出,耳邊傳來帝王寒涼的冷嘲:“你們這些人,查的倒是挺快。”
隻怕是一徹查,不知那些抖落下來的見不得光的污穢,會叫多少人烏紗帽不保。
大理寺卿自然知曉新帝話裡有話,心虛的擡眼,正對上帝王那雙冷銳似鷹隼的眼,那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叫人不寒而栗。
他雙腿一軟,哆哆嗦嗦跪下去:“臣鬥膽,懇請陛下明示……”
危玠慢條斯禮整理衣袖,正欲命大理寺卿繼續收押崔氏父子,可擡眼間,卻撇見一抹嬌小又曼妙的身影。
四目相對。
殿内安靜的仿佛空氣凝滞,雪化後滴答滴答的落水聲,如針錐刺激着人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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