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是不會離婚的。”孟濤又重複了一遍,他的态度十分堅決。
“說說原因吧。”林源知道孟濤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理智成這樣的他,不會是毫無底線的懦夫。
“她曾經是我的精神支柱,挽救過無助的我。那是九年前的事了……”
随着孟濤低沉的聲音,一段關于他的往事在林源面前展開……
……
……
八年前,港島明德國際醫院,病人家屬談話室。
孟濤和妻子坐在一起,他們的身旁是孟濤的父母。
前些時候,孟濤的父親因為劇烈的夜間背部疼痛來到醫院檢查。
有經驗的醫生立刻安排了ct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小細胞肺癌。
這個診斷結果,直接打的孟濤措手不及:他沒想到父親這麼年輕,就要面臨生死的考驗了。
而他家的财務狀況……
此時,是關于父親生死的一次交談。
主治醫生詳細的和他們交代了病人的病情,進展以及治療方案和風險等注意事項,然後鄭重的說道:
“老人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要治就必須盡快。現在你們家屬自己商量一下要不要治吧。”
醫生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起身離開了談話室,将交流空間留給他們。
醫生離開後,剩下的四人彼此相望,卻沒人開口說話,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孟濤擡頭,望着鏡中的自己:二十多歲的模樣,身着一件洗的發白的外套,一臉胡子拉碴,顯得疲憊又狼狽,但是這也難以掩蓋他英俊的面龐。
可是英俊有用嗎?
能換回父親的性命嗎?
孟濤第一次痛恨自己是這麼的沒用。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死寂。
父親痛苦的彎下腰,從口袋中掏出餐巾紙捂住自己的嘴。
可孟濤卻清晰的看到了紙巾背面,透出星星點點的血迹。
一旁的母親心疼的輕輕拍着丈夫的背,小心的遞上保溫壺,示意他喝點水。
等到父親好一些了,母親艱難的幾次張嘴想要說話,卻沒有聲音發出,隻有兩行老淚從她的面龐滑落。
最終她還是開口了:“小濤啊,你别感到為難,前幾天我和你爸商量過了,這病我們不治了……”
“媽……”
孟濤剛要說話,就被母親打斷:“光治療費用就要八十多萬,還未必能治好。你爸說要是人财兩空了,他死都不會瞑目的。”
“我們做父母的的沒本事,幫不上你們什麼忙,至少别再拖累你們小兩口了……”父親也說道。
孟濤本能的想要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喉頭輕輕蠕動着,最終隻是含糊不清的發出了一個“嗯”。
艱難的吐出這個字,孟濤就感到像是被打斷了脊梁骨一般,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
大滴大滴的眼淚迷糊了他的雙眼,發酸的鼻子讓他快要窒息。
他這個不孝子,因為沒錢就決定要放棄自己的父親了,要眼睜睜看着父親回家“等死”了。
見到兒子痛哭的樣子,父親反而上前,輕輕摟住孟濤:“沒事的,沒事的,人都有這一天的。你不要自責,我們不會怪你。”
在父親的安慰下,孟濤反而哭的更傷心了。
母親走上前來,流着淚将父子抱住:“我們回家,過好最後這段日子。”
三人用無可奈何的殘忍,宣判了父親的死刑。
“我不同意!”
就在此時,一直默默無語的妻子開口了。
“我們已經沒錢了,家裡那點積蓄都用光了……”
“孟濤,你是不是男人啊!就這點擔當?爸才五十不到,你就眼睜睜看着他等死?”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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