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皇後的吩咐,徐嬷嬷思索了一會兒才請示地問道:“淑妃娘娘萬般都好,性格通透,凡事也看得開,大事上多半能拎得清,隻是一點……淑妃娘娘許多事情都看得簡單。娘娘方才說提點,能提點到什麼地步?”
皇後聽着這話倒是愣了一會,輕歎了一聲,道:“若她問,你就全說清楚。”
“奴婢倒是不怕說清楚,隻怕是淑妃娘娘不問。”徐嬷嬷苦笑了一聲,“奴婢平常在宣明宮雖然也算是和淑妃娘娘朝夕相處了,隻是顯然淑妃娘娘自己平常也有思量,許多事情不怎麼愛問出口。”
“謹小慎微的緣故。”皇後倒是不以為意,“她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所以不敢貿然開口——這一點是顯得她聰明的,至少不管出什麼事情,她至少能保住自己。她出身山野,從前沒讀過什麼書,還能謹慎到這樣地步,已經是十分難得了。”頓了頓,她看向了徐嬷嬷,“你教她,在宮裡不能隻聽人嘴上說什麼,讓她想想自己的處境,再想想自己應當怎麼做。”
話說到此處,徐嬷嬷自然全部應下來,然後便回去宣明宮了。
天氣總是變得快,下午時候天上便布滿了烏雲,眼看着似乎是要下雨了。
皇後在書房裡面練字,身邊是小兒子李傕在旁邊對着棋譜嘟嘟哝哝地和她說話。
李傕出生就封了吳王,在長甯宮長到五歲,長樂公主李仙仙出生了,才搬到皇子住的德安宮去,不似太子,從小就住在東宮。
既不是太子便沒有那麼多要避嫌,又從小跟着皇後長大,他便時常跑回長甯宮來,有時是陪着皇後說話,有時則是帶着長樂公主一起過來承歡膝下。
“怎麼還沒想好在哪裡落子?”寫完了一幅字,皇後好笑地看了一眼對着棋盤愁眉苦臉的小兒子,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後緩步走到了他對面坐下了,“不是說你哥都下不過你?反而在我這裡難住了?”
“我哥也下不過母後你啊!”李傕揉了揉臉,謹慎地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然後眼睜睜看着皇後跟着落了一子,吃掉了他一大片,頓時恨不得躺地上耍賴反悔,“母後我能不能反悔,我下旁邊那裡我下錯了!”
“落子無悔。”皇後在旁邊捧着茶喝,“或者你可以選擇投子認輸,然後再來一局。”
“不我一定還有機會,我能把局面扭轉過來!”李傕認真地捧着臉,對着棋盤思索了起來。
皇後慢慢喝着茶,看了一眼棋盤上黑白子厮殺的局勢,又看向了窗外,黑雲壓城,應當會有一場大雨到來了。
“母後,為什麼忽然要給二哥請封楚王?”琢磨了半晌沒能看透局勢,李傕擡頭看向了皇後,“我問哥哥,哥哥說是平衡術,平衡了前朝和後宮,崔将軍不可能再加封——但我覺得不僅僅是這樣。”
“那你覺得是怎樣?”皇後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她向來覺得自己兩個兒子,小兒子更像她——至于太子,那是按照太子的應有的品德培養出來的人,儒雅端方,進退有度,凡事都有自己的思量,不僅有思量還有大局,是會自我犧牲成全别人的仁德之君,可她最近常常覺得好笑,天下都要求皇帝仁德,可真正從血雨中厮殺上皇位的人,究竟又會心存幾分仁德呢?
李傕沒發現皇後已經在出神想别的事情,他對着棋盤皺着臉,一邊想着應當如何落子,一邊道:“我覺得如果隻是平衡術,那不應當是母後你去請封,父皇想玩平衡,自己給就行了,不需要母後發話。”
這話讓皇後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李傕,贊許地點了頭:“可以看作平衡術,也可以看作不是。”
“那究竟是不是呢?”李傕問。
“無所謂是或者不是。”皇後笑了一聲,卻指向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棋盤,“你知道你會輸了,但你現在必須落子,你要怎麼辦?”
“啊?”李傕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棋局,又擡頭看了看皇後,“立刻想出一個破局的辦法嗎?”
皇後搖了搖頭,伸手直接把棋盤掀翻,頓時黑白子落了滿地。
她看向了李傕,淡淡笑了一聲:“給你二哥封王,就這個作用。”
李傕對上了皇後的目光,他愣了一瞬,又低頭看了看滿地棋子,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神色:“所以母後現在把宮務給那個淑妃了?”
皇後聽着這話,頗覺得有幾分感慨——她中午時候與江畫說了那麼多,話幾乎要掰開一句句講,最後還要叮囑徐嬷嬷細心提點,剛才她都生怕自己兒子也來一句聽不懂,還好她小兒子一點就通,都不必多費口舌。
“那我覺得,舅舅要不甘心。”李傕把棋盤扶正了,然後開始撿棋子,“母後,我覺得舅舅家裡太貪心,人有所圖沒什麼,可樣樣有所圖就不行。還不如想個辦法,直接送他們出京城,随便到哪裡去都可以。”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善景柏香福長青 攻略反派的白蓮花又軟又茶 弱衣 六千掬霙 當閨蜜和我男友勾搭在一起後 皭灟/娪甑 我,赤犬大将,開局轟殺逃兵王 仙尊家的小夫郎[女尊] 全世界都以為我是賤受 這個姐姐是我女朋友+番外 (文野同人)當雙黑成為連襟+番外 靓善/新美 辴嬽/楝曩 魅魔捕獲守則+番外 穿成炮灰後我手撕劇本+番外 替身Omega他清除标記了 牽月 二次分化後腦子壞掉了 億萬神豪靠缺德驚爆全球 豪冁/踅冁/黪罹/卮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