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斷,其餘三弦猶能彈奏。
秦阮右手滾奏保持不停,左手盡力在二弦上站穩,無名指輕勾三弦。
變徵之聲緩緩滑奏至商音,與七弦古琴有些相似的沉渺音色撥醉了人心。
直奏至尾聲處,一個羽泛音盈盈落下。
餘音消逝了許久後,衆人方醒。
司徒明月幾乎是目放奇光。他沒有撫掌,向兩側的衆位樂師們道:“我确實從未聽過這首曲子。諸位樂師,可曾在何處聽過?”
衆人都下意識地搖頭,一個個欣歎之色溢于言表。
那就證明了這首曲子确實不是前人所寫。
司徒明月正要再開口,卻似看到了什麼人舉起了手,便點頭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秦阮此刻已抱阮起身。他回過頭,看見廬月款款起身。
“學生有話要說——”
他還沒說完,一個人幾乎在同意時刻騰地站起了身,把椅子頂得險些翻過去。
“學生也有話要說!”
王肆毫不客氣地以高八度地音量蓋過廬月的聲音,搶話道:“這首曲子确實是白家小……白秦阮自己所作!學生之前在他琴室外聽他彈過!而院裡除了他,也再沒有别人彈過!學生若是有半句虛言,情願雙手雙腳盡斷,此生再無碰阮的機會!”
秦阮心頭一顫。他瞥一眼面色捉摸不定的廬月,又直直看向了王肆。
王肆臉上的肌肉都在顫動,雙目中怒意如電。
他猜想,這位看似跋扈的公子哥兒應是有過與他類似的經曆。甚至這種經曆很有可能與廬月有關系。
不論怎麼說,今日王肆願為他作證,這份恩情秦阮已深記在心。
“大庭廣衆,何至如此吵鬧!成何體統!”司徒明月皺眉道,“我心中自有論斷。廬月,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他不給其他樂師說話的機會,擺明了是不想讓這幾個樂生各自的老師也為學生出頭,攪亂了整個場面。
廬月靜默幾息,而後笑言道:“學生正要說出與王兄相同的話。若各位老師對王兄的話仍有疑慮,學生願再為白兄弟多說一句,此曲确是他自己所作。衆位老師平日都托身于樂司内,外界的閑言碎語極少傳到耳邊,想必不知,前幾日白兄弟就已在家中演奏過這首曲子,除他之外,無人再彈過。”
院中一時無聲。
秦阮與廬月對視一眼。兩對俊秀絕倫的鳳眸中各有盤算。
片刻後,秦阮回過頭,迎上司徒明月審視的目光,分毫不讓。
衆人都安靜地等待着。
片刻後,司徒明月忽然大笑起來,衆人都一頭霧水,不知何故。
“哈哈哈,好!好!好!”
司徒明月撫掌三聲,暢言道:“樂司自立百年,今人才輩出,實為快事。不錯,白秦阮,你這小子不錯!曲段間銜接之術雖略有不足,曲調卻是妙極!”
秦阮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向司長躬身行禮。
“學生謝司長稱贊。”
此時吳先生的臉已經笑成了一朵花。他在紙上匆匆寫了幾筆,向秦阮投來欣慰的目光。
秦阮回以一笑,随後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将赤蝶上的斷弦取下,連阮帶弦一同放進袋子裡。
“謝謝你,為我說了公道話。”他坦然向王肆說。
王肆哼了一聲。
“算你小子運氣好,爺今兒個心情不錯,也見不得有些不吭氣兒的蚊子亂咬人。”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露出思索的神色。
“我說今天太陽真是打南邊兒出來了,這花孔雀居然……不過,白家小子,雖然今日這秃尾孔雀剛才也替你說了話,你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吧,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大善人。我不是,他更加不是。”
秦阮秀逸的眉眼間帶着些許笑意。
“多謝提醒。我明白的。”
喜歡雲音訣請大家收藏:()雲音訣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人在死神,開局無限劍制 将錯就錯 反派一病不起+番外 光暗之墓 天堂大酒店 栀呀,知啊 舊事裡+番外 當反派遇上反派[快穿] 當主角和反派成為竹馬+番外 重生之如懿在後宮殺瘋了 海賊之藍麟大将 這醫生我追定了+番外 穿越之直男傷不起啊 縱橫港綜:你管這叫差佬? 當A被賣入豪門後 霍格沃茨:我的金加隆系統 也許是漫威:秘密聖戰 與青春色的傷 被殘疾巨佬寵成頂流 和教授的十五年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