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夜襲。”末悟簡短地道,“我要開殺戒了。”
末悟不知何時戴上了面具,回頭看他一眼,這一眼叫折衣辨不清深淺。耳邊被鐵箭擦破的地方還隐隐地疼,但更疼的是心髒,像被一隻粗魯的大手揉緊了,連跳躍都沒了力氣。他平白感到末悟這一眼是在埋怨他,自己當真是個沒什麼用的神仙。
末悟吹了一聲口哨,一匹漆黑的戰馬便飛奔入來,高高地揚起了蹄子。這不是人間的馬,而是魔君的坐騎玄天馬,鬃毛硬如黑鐵,身上的鞍甲俱挂着血肉淋漓的倒刺,折衣過去雖然見過,卻從來不敢親近。這邊末悟卻根本不理他的心理建設,握着他細腰一把将他捧上了馬鞍,自己又一個翻身坐了上去,五指扣緊了缰繩,冷冷地道:“你不是說過會騎馬?”
身後魔君的殺意襲來,幾乎令折衣眩暈。他忍住想吐的沖動,薅緊了玄天馬的頸子,咬牙道:“你休管我。”
末悟冷哼一聲,鐵鞭一揮,戰馬便飛馳而出。
法術幻化出來的營帳刹那消失,戰場外竟挂着一輪殘缺的血月,從那遙遠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敵軍裹挾着深重的仇恨怨毒,如潮水一般無聲地湧來,恐怕有數萬之衆。末悟麾下的百餘将士早已沒了士氣,俱躲在他身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仿佛無窮無盡的敵人。
折衣也同樣目瞪口呆。
“你,你要殺光他們?”他心慌地轉頭,卻隻看見末悟冷酷的下颌角。
他像是笑了,“給你瞧瞧你男人的本事。”
第5章
三十三天之上的兜率宮,太上老君望着司命仙君畫出的命盤,狠狠地皺了下眉。
按說阿修羅不在五行之内,不受他仙家約束,何況這最後一頭阿修羅還皈依了佛祖,娶了佛祖座下的尊者,與他們兜率宮各屬兩個部門,了不相幹。但如今魔君和尊者卻一個接一個地降世在他的地盤上,那他是該管呢還是不該管呢?
“魔君降臨東土二百餘年,已造業無數。”司命仙君苦了一張臉,“惡靈不滅反增,魔君若鎮不住,那禍害更大。何況眼下,數萬大軍,又是數萬條人命……”
太上老君狠狠地薅了一把胡須,“他老婆這不是過去了嗎!當年佛祖将他倆湊作對,就是為了取長補短,水火相濟,你且等着,折衣尊者應當有辦法。”
“老君您還不知道呢?”司命仙君望着血線流離的淩亂命盤,揉了揉眼睛,“早在魔君下世之前,折衣尊者已向佛祖遞了訴狀,要與魔君和離。”
太上老君大吃一驚,矮矮胖胖的身子猛地一抖,連帶胡須也抖了三抖,“你說什麼?”
這不怪他孤陋寡聞,他一向在三十三天之上閉關修煉,更何況他吃飽了撐的,去打聽其他老闆手下員工的那點紅鸾事?但司命仙君不同,司命仙君就是三界六道所有八卦的集散地。
“說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司命仙君歎口氣,“他們先是分居,一個住在西天,一個住在阿修羅地,似乎因為房子怎麼分的問題一直鬧矛盾,還未當真解籍。緊接着東土又出了亂子,魔君被派來鎮壓,這才把和離的事情擱置下來。”
“性格不合?”太上老君喃喃,“這不該啊……”
“您不知道麼,他倆成婚三千年了,沒有一日是不吵架的。”司命仙君托着腦袋看那命盤,又拿手撥弄了弄,命盤裡的紅線散而複聚,聚而複散,“我也看不懂,說他倆沒緣分吧,紅線纏得跟毛線團似的,說他倆有緣分吧,這命數怎麼看不到個頭緒呢……”
太上老君靜了片刻,“或許他們這一回降世,便是應了命數的。”
太上老君畢竟是上古的老神仙,言語裡藏了睿智的機鋒。司命仙君低聲:“那也不能這麼造,殺人殺上頭,就回不了西天了。一身惡業,又沒有尊者為他消禳,那他就不過是個阿修羅道上的畜生。”
末悟帶着數百兵馬,竟當真殺出了三萬敵軍的重圍。
那些敵兵目光呆滞,臉色灰白,拖着沉重的步伐,不人不鬼,隻領頭的幾個将領還有活氣。末悟卻根本不加分辨,駿馬疾馳之間,一把修羅長刀毫不留情地砍殺過去,大半敵人被引入一片沼澤,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吞噬,還有不服的,立刻便頭顱飛上了天,肚腸拖出鮮血,折衣縮在末悟的身前心驚膽戰,想地獄景緻也不過如此。
三七之厄已盡,這片土地上理應迎來新的聖主明君。末悟所護庇的正是累世積德的長羅王一系,隻要能破了這陽虛山下的敵人,便能迎來亂世的轉機。
作為代價,魔君末悟承下了所有的殺孽。
玄天馬躍過沼澤,往陽虛山深處奔去。殘剩的數千敵兵追奔着進入狹隘的孔道,山上卻響起轟隆轟隆的震動聲,竟是山崩地裂,無數巨石從山頭滾落,将這些狂亂的敵兵全砸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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