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姑娘背着志願者送來的新書包,開心地湊在一起比誰的更好看。
在屋子裡,還有大姐姐送的新本子新鉛筆,都是她們從來沒用過的。
“誰讓你們把書包背出去的!弄髒了看老娘不撕爛你們的皮!”
屋裡傳來吼罵聲,三個孩子吓得趕緊把書包送回去給奶奶。
大丫用眼睛追着粉紅書包,小聲問:“奶奶,我們明天上學可以背新書包去嗎?”
老人嗓音陡然提高。
“上學?上什麼學!你們走了誰去割豬草?”
“但、但是今天爸爸答應讓我們去讀書啊,大姐姐說是免費的,不要家裡給錢。”
“呸,不要錢又咋樣,送你們下山不費力氣嗎?再說你們走了家裡的豬誰喂?女娃子讀再多書都沒用,早晚要嫁人,學出個花兒來都是帶去給婆家的,我們出錢出力能落得着你們一點兒好?”
老人嘴裡罵罵咧咧着,把新書包、新本子全部收起來,準備回頭趕集的時候拿去賣掉。
三個丫頭眼巴巴地站在旁邊望着,一句話也不敢說。
晚飯後,大丫洗碗,二丫掃地,三丫搭着小闆凳把竹竿上晾的衣服一件件收回家。
忙完以後,三個丫頭一人一個紅薯捧着吃,就是她們今天的晚飯。
現在哪怕是在山後,再窮的人家也不至于連口飯都吃不上。
但大丫奶奶說:“什麼都不做還想吃白飯?沒門兒。”
啃着紅薯,二丫問:“姐姐,媽媽會回來救我們嗎?”
大丫長大嘴巴一口吞掉紅薯。
“媽媽回來會被爸爸和奶奶打。”
三丫馬上喊道:“那我不要媽媽回來,爸爸打人好痛好痛的,三丫不要媽媽痛痛。”
在她們身後,雲安死死捂住嘴巴,淚流滿面。
過去的半個月裡,雲安每天帶着其他被救助人一起跟着老師上課。
如今,她枯瘦的臉白潤了許多,幹枯的頭發剪短,看上去又濃又黑。
今天一路走回來,沒有一個人把她和曾經的丁草聯想到一起。
可三個聽見動靜的孩子一轉頭,一眼就認出了她。
“媽——”
二丫剛開口就被大丫捂住嘴巴。
“噓,不要讓爸爸和奶奶聽見了!”
二丫點頭答應不大聲說話才被放開,而後三個孩子齊齊撲進雲安的懷中。
“媽媽你是來接我們走的嗎?”
“爸爸和奶奶不許我們上學,還要把大姐姐給的新書包和新本子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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