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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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她終于忍不住，在電話裡問他，你不覺得我很過分嗎？那時候他還在重感冒，邊喝水邊笑著說，女孩作一作挺可愛的。她一時感觸，蹭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腰，悶不作聲笑了會兒：&ldo;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欠我的？過了這麼久還被我遇到？&rdo;程晨嗯了聲，把她往上抱了抱：&ldo;估計是。&rdo;他笑得異常溫柔，司念仔仔細細看着他，輕聲說：&ldo;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真好看，可惜平時工作的時候，都不怎麼笑。&rdo;&ldo;是嗎？&rdo;他低下頭，很慢地靠近她。近到，從他的眼睛裡能看到自己。……&ldo;不行不行……&rdo;司念哭的眼淚嘩嘩的。程晨被她弄得有些手忙腳亂了，抱着她哄了半天，司念才很後怕地說：&ldo;你說，我是不是構造特殊，沒聽說有那麼疼的……&rdo;程晨很淡定地給她擦了擦眼淚：&ldo;最初的最初這件事直接導緻結果是，司念回到自己房間後，渾身難過，一直睡到了深夜。直到門鈴響了很久，她才迷糊醒過來，然後翻了個身，繼續抱着被子死睡。電話鈴，手機震，電話鈴，手機震……司念終于摸到手機，放在臉上：&ldo;喂……&rdo;&ldo;開門。&rdo;……&ldo;司念？&rdo;……司念抱着手機又睡着了。直到感覺房間亮起來，有食物的香味時，她才肚子有些絞痛地醒過來，卻還是一個指頭都不想動。直到程晨用被子裹住她，抱起來，司念才用下巴抵在他肩上，抽了抽鼻子：&ldo;好臭。&rdo;一股煙熏火燎的味道，還混着風塵沙土味，總之難聞的一塌糊塗。&ldo;怕你餓，就沒來得及洗澡，&rdo;程晨用枕頭給她墊在身後，随手脫下了外衣，扔到沙發上，走進洗手間。水流聲很快停止。他洗幹淨手和臉，走出來。司念終于差不多清醒了：&ldo;你怎麼進來的……&rdo;&ldo;把身份證押給酒店，說我是你老公。&rdo;他拉過一個椅子，把桌上放着的飯盒都拿過來，在椅子上一一鋪陳開。司念看着他不停打開白色飯盒的蓋子，看着他替自己掰開一次性筷子，看着他遞給自己，才喃喃着，追問了句：&ldo;……人家就信了？&rdo;程晨不置可否。他額角的頭發還濕着，看臉色，似乎是很累。司念對上他的眼睛，很快躲開，像是新婚小媳婦一樣不敢擡頭，裝作淡定地接過筷子：&ldo;酒店怎麼這麼不負責，随便交個身份證……就是我那什麼了？&rdo;他笑了笑：&ldo;名人效應。&rdo;&ldo;你又不是明星，導演裡能被普通人認出的，估計也隻有李安、徐克，張大胡子什麼的了……&rdo;程晨把眼鏡摘下來，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兩指捏住鼻梁，閉眼輕揉着。&ldo;有沈哲在，基本能搞定所有已婚未婚男女。&rdo;沈哲？！司念詫異看他，他當着沈哲的面，說那些話？……才剛剛合好，是不是太快了？程晨像是沒留意她的反應，就這麼閉眼靠在床頭，輕聲說了句：&ldo;快吃，菜快涼了。&rdo;司念嗯了聲，坐在床上，就着椅子吃他給自己帶的菜。很浪費，根本就吃不完。她吃了會兒，想要回頭問他要不要吃時，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床頭等下，滿面風塵的一個人就這麼靠着床頭睡着了……她咬着筷子頭，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忽然覺得很感動，莫名其妙就被這個畫面，感動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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