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見狀,立刻追了上去,“李曉梅,你不嫁給我可以,但是,你得就把彩禮退回給我。”張俊追上已經走到院門口的李曉梅,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怒氣沖沖地說:“要不然不許走。”
李曉梅耍橫道:“退彩禮?不可能,我都用了,沒錢退。”
“你不退錢,你就必須嫁給我。”張俊拽着李曉梅,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張俊,李曉梅,你們進來,你們在門口鬧,像什麼話呀?”童雲書站在客廳門口,對院門口的張俊和李曉梅喊道。
“李曉梅,快進來,有話好好說嘛,動不動就發脾氣,這樣能解決問題嗎?”張翠翠也站在客廳門口看着院門口的兩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張俊拽着李曉梅就往回走,回到客廳,李曉梅一臉不悅地說:“我發脾氣?我還不是為你們張家好,公司要回來,還不是你們張家的。唐文軒把公司都給了張雲青,就是變相的要把公司當作彩禮送給張家,隻是張雲青太有心機了,她想據為己有,她自己有好日子過,根本就不想管你們的死活,本來她在這個家待的時間就不多,跟你們感情就很淡薄,你們把她看得很重,可她卻不是。她太自私了,公司已經拿回來多久啦?她一個字也沒有透露給你們知道,包括伯母在内,不是嗎?你們自己想想清楚,看清楚她的嘴臉吧?她就是故意隐瞞不告訴你們,就是不想你們好過。就是對你們當年把她送給舅舅舅媽,懷恨在心,就是想要報複你們。明明彩禮是唐文軒給伯母的,她卻不肯拿出來,你們說,她是不是心機深沉,是不是想把公司據為己有?”
李曉梅像潑婦一樣,一本正經的數落後,屋子裡的人竟然都無言以對。
屋裡沉默不語;屋外,太陽已經收起了它炙熱的鋒芒,變得殘缺不全,熱辣辣的陽光也已經變成了縷縷餘輝,不再鋒芒;綠色的海洋依然散發着它青青的芳草香;拉長的影子催促着在外忙碌的人們回家吃飯休息。
張雲青趕着鴨子往家的方向走,她的腳步不再輕快,心裡不再有美好的期望,她的心裡第一次變得不安起來。
屋子裡,呂永瓊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說:“不早了,我去做飯。”
這時候張雲青趕着鴨子走進院子,屋子裡沒人出來跟她打招呼。以往隻要家裡有人,她回來,家人們總要出來打聲招呼的。可是今天,沒有,一個人也沒有,連面都沒有人出來露一下。
張雲青一下子感覺自己好孤獨,明明身邊有人,而且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也是自己非常在意的人,他們突然一下子離自己好遠好遠,他們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血緣真的那麼重要嗎?
安頓好鴨子,走到院子中央,駐足望了望客廳,又朝廚房的方向望了望,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放空思想,不一會兒竟然睡着了。她剛睡着,一個身影便閃了進來,輕輕的坐在她的床邊,看着熟睡的女孩。
女孩好像在做夢,好像做的是個噩夢,他把她抱起來,枕在自己腿上,怎麼喊她、叫她,輕輕拍她,女孩都沒有醒來,她陷在了自己的夢魇裡出不來。
張雲青在夢裡,她夢到了一個女人,女人的臉,她看不清,女人向她伸出雙手,張開懷抱,在叫她:“孩子,快到媽媽這裡來。”
她疑惑地看着女人,可是女人的臉很模糊,怎麼也看不清,“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她問女人,女人張開雙臂,慢慢向她走近,說:“孩子,我才是你的媽媽,媽媽沒有不要你,媽媽愛你,媽媽永遠愛你。”
她似乎對女人的話深信不疑,她想要邁步走向女人,可是她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動。
她想要伸手去抓住女人的手,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也夠不着。女人的身影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越來越模糊,淡淡的,像薄霧一樣,風一吹,就會散掉。
“孩子,記住,媽媽永遠愛你。”
女人的話音剛落,她的身影便開始虛化,透明,像白色的煙霧一樣。看着快要消失不見的女人,她想要留住女人,想要問個明白,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使勁一抓,什麼也沒有抓到,再抓一把,還是抓空了,白霧越來越淡,一縷一縷的開始散開升華。
她急切的喊道:“媽媽,别走,媽媽,别走。”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喊叫,女人化成白霧消失不見了。
接着,呂永瓊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呂永瓊面向她伸出手,張開手臂,溫柔的說:“雲青,過來,到媽媽這裡來。”
她正要邁步走向呂永瓊,可是,她剛邁步,呂永瓊身後的張俊和李曉梅拽着呂永瓊轉身離就走,走的很快。
她想要留住呂永瓊,想要追上他們,可是她怎麼也追不上他們,急切的呼喊着:“别走,等等我,别走,等等我。”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人站在原地等着她。她好傷心,好孤獨,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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