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被母親訓斥了一頓,信武侯還有些不以為然,陛下在做太子時和明越明遠也有所往來,向來是溫和有禮的。
信武侯還想着親戚之間到底有兩份情分,可此時成安伯不打招呼就在陛下面前告了明遠一狀,雖成安伯也為自己的次子請罪了,可是言語中竟有明遠首罪,成安伯次子是從犯的意思。又有冥頑不化,拒不認罪的信武侯對比着,想也知道陛下會怎麼看信武侯府。
信武侯不大安定的看向與他一同進宮的世子馬明越,馬明越雖是世子,卻還未上過朝堂,被此時的變故驚着,又被幾日不理他的父親忐忑盯着,心思翻轉,忽然想到進宮前妻兄的抱怨,靈光一閃,竟搶在正準備認錯的吏部尚書上頭站了出來。
戶部尚書吏部尚書被皇帝問詢,眉頭緊皺還未想好措辭,就見信武侯世子跪下,說道“陛下明鑒,是成安伯世子先于明遠同靖懷郡聯系!”
信武侯世子一開口便又扯上了成安伯世子,定國公眼底瞬間閃過的精光,借着喝茶掩蓋住嘴邊的笑意,又自然地放下茶盅,餘光瞟向身旁的興國公,與他一同裝做初次聽聞這些消息一般,面色震驚不已。
此時殿内的歌舞已經停了,信武侯世子聲音清楚的傳入成安伯耳中,成安伯急忙辯解“陛下,臣的長子從未去過靖懷郡,次子也在驸馬引薦之後才與張符生有所交集……”成安伯眉頭緊皺,“陛下有所不知,臣有苦難言,臣次子隻不過是與驸馬小宴一次,誰知道驸馬竟直接外室上門……”成安伯似有難言之隐,欲言又止,看向信武侯世子,厲聲喝道“驸馬爺做了什麼,張符生和他那養女作為人證皆可作證!信武侯世子,你不能為了驸馬脫罪,沒有證據,還要青口白牙誣陷于我清清白白的長子吧!”
信武侯世子隻冷笑一聲,跪在禦前“陛下明鑒,臣婦外祖乃青州人士,成安伯世子九年前曾于青州遊學時與途中結識好友一起為紅杏樓的姑娘寫詩,彼此心心相惜,留下了幾篇名作,在青州城花樓傳唱,成安伯那好友曾自稱是靖懷郡糧官張符生從弟!”
“便是成安伯世子先于張符生相識,哪也要有明證來證明成安伯世子也收了張符生的好處…”戶部尚書見兩個勳貴互相攀咬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說道。“陛下,臣有疑惑請問成安伯。”
“陳尚書問吧!”朱維桢怒極,今日宮宴是徹底做罷,朱維桢想到臣下愚弄,就有些怒急攻心。若是自己像上一世一樣,不查戶部兵部,就這樣叫他們遮掩過去。
“請成安伯為陛下解惑,張符生獻銀獻女,所求何事?”陳尚書盯着成安伯,冷聲問道。
成安伯在信武侯世子講出張符生從弟時,便知道今日認罪之舉,是有人設計推動,故意叫他以為事情牽扯不深,讓他先在陛下面前認了首罪!事已至此,若是定國公府設計還好,至少威武将軍還和他家站在一起,能為他遮掩一二。
可若是威武将軍找替罪羊,那成安伯府能指望的隻有後宮的儀妃娘娘了。
成安伯臉色灰敗,“陛下,臣舉報,張符生動了靖懷郡糧倉。”
朱維桢還以為成安伯能供出來什麼大事,誰知道他倒是嘴硬,張符生被下獄,罪名就是糧倉糧庫盤賬時數額不對。看着殿中心思各異的宗室親貴,還有被他拎到前頭來此刻耷拉着頭的湘王,朱維桢思索片刻,說道“宮宴散了吧。”又對五城兵馬司與禁軍統領吩咐道“遣人送成安伯與信武侯回府,今晚守着成安伯府與信武侯府,不許任何人外出。明日大朝會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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