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禦闊步而去,走到兩棟連廊時,正好于凝凝也走了過來……
于凝凝擡眼的一瞬間,便見到走廊上逆着光走過來一人,隻一眼便認出了他。
小念念也認出了他,仰頭看向于凝凝,小手動了動,小聲道:“麻麻,系粑粑!”
于凝凝松開了小念念的手,一步一沉的走到他面前,而後,突然停住步伐,不敢置信地看他……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眼睛不錯位地盯着他看……
于凝凝沒說話,眸光含淚,凝望着眼前男人的眉眼。
他滿面冷漠地立在那兒,一身肅然,除了熟悉竟然還有一絲絲陌生。
他不再是記憶裡那個清風明月、痞氣不羁般的少年,也不是想象中的對她溫潤的笑。
踏過悠長的時光,近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穿着軍裝,威嚴而莊重,五官鋒利分明,堅毅的眼神如同利劍一般直視前方。
雖然,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與他重逢的情形,卻始終沒有想到會是這般模樣。
像是察覺到對面過于熾熱的目光,南禦懶懶掀了下眼皮,她直視着他,兩人視線毫不意外碰撞上。
時間似乎變得很慢,他看着她,那雙眼睛裡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縱容和寵溺、撩撥和溫柔,隻有生出了棱角的冷淡。
霎時,于凝凝眸底浮現出了晶瑩淚花,喜悅也悲傷,顫着音開口:“牟黑澤,你回來了?”
南禦微微一怔,眸光微閃,“又是牟黑澤?”她是在叫誰?這是他的名字?
這個女人,好像是那日,在海棠灣會所隻遠遠見了她側顔的女人。
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是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就連聲音都像是在夢裡聽過了無數遍一樣。
“你是……”
于凝凝一步步走過去,腳步沉重,“你還活着?”
于凝凝一步一逼問,直到與他兩步之隔,她像是發洩心裡的情緒,哽咽地問道:“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回來見我?”
“你是誰?”南禦心一悸,凝望着她,眸中有種情緒在翻騰。
呵呵呵
他竟然問她,她是誰?
于凝凝臉色青白,使勁咬了咬嘴唇,眼淚始終都沒有流出來,“我是誰?呵,你問我是誰?”
于凝凝悲憤欲絕,慘笑一聲,他是裝不認識,還是真的得了什麼狗屁戰後應激綜合症?
“我真的不記得你是誰。”看到她面色慘白,情緒激動,南禦蹙眉解釋道:“我的頭受過重創!”
南禦定定地看着眼前悲傷不已的女人,不知為何,心竟也如針紮一樣難受。
“受過傷?”大聖也是這樣告訴她的,難道是真的?戰後應激綜合症也會失憶嗎?
“是的,你若願意,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看能不能想起來。”
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好熟悉,似曾相識,此時,他心念動得厲害,心不受控地顫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劉醫生不也是說過,見熟悉的人,或許會勾起他以前的記憶?
于凝凝仰頭含淚,睨着眼前的男人,這是他等了四年的男人啊!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啊!
終于,于凝凝再也受不住相思的煎熬,一把抱住他的腰身,頭埋在他寬闊的懷中,放肆的哭泣,“我是于凝凝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姐姐,凝凝啊!”
這是她思念已久的溫暖,眷戀不已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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