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風清,皓月當空。
一人獨坐于襄州最高的向陽塔之上,月下獨飲。
想來自從師傅離世,獨自行走于江湖已有四年之久,早已習慣了孤獨,此刻除了呼嘯的夜風,皎潔的月光,似乎沒有能陪伴江于舟了。
不過很可惜,随着一陣風的來到,打破了這如畫般的安靜畫面。
“一個人喝酒會不會太無聊了。”
不用回頭看,聽聲音就知道了墨求白來了。
“你小子今天可是大展神威,驚天動地啊,如今不管是街頭小巷,還是達官貴人的圈子裡,可都在談論你這件事啊。”
墨求白拿着一壺酒,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江于舟身旁,神情一如往常,話語中卻是略帶了幾分刁侃之意。
“看來是我今天惹出了大禍,給你添麻煩了。”江于舟略帶歉意,猶豫片刻終究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我後面做的事情确實是過分了一些。需要我做什麼來彌補嗎?”
“哈哈哈,這就是今天威風凜凜的江爺剛剛說的話嗎?你啊你啊。。”
墨求白聞言一愣,随即大笑不止。
“你覺得你做錯了?”
“或許。。不該對黑虎堂父子倆下手這麼狠。。或許不該就這麼鏟掉黑虎堂。事情鬧得有點大。”江于舟仰頭痛飲了一口酒,回答道。
“你覺得你做錯了,可是你還會做了,為什麼?”
“沒法子啊,有些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其實我原先隻想救下那一家三口,後面發生的事情,我沒法掌控了。”江于舟雙手一攤,頗為無奈。
“這不就得了,做都做了。後悔幹什麼呢,倘若他黑虎堂真如他父子二人所言,那一家三口那可真就是生不如死了。”
說到這裡,墨求白端起酒壺,長長的飲下一口酒,回過頭來直直的看着江于舟,忽又伸出手臂,重重的拍了拍江于舟的肩膀,帶着欣賞的口吻說道:
“還好,我總算沒有看錯人,今日你若是猶猶豫豫做個縮頭烏龜,那我才會生氣,才會大失所望呢。”
“你不生氣?我畢竟是你招進來的,現在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你不頭疼?”江于舟聞言一愣,歪着頭看向墨求白疑惑道。
墨求白兩眼望天,神情悲憫,似乎想到什麼傷心的事情,并沒有回答江于舟的問題,反而在自顧自的說:
“昔日五胡亂華,漢統陵替,天災人禍,國亂歲兇,四方擾攘。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唯有我朝太祖皇帝,統一天下,國号大唐,立中華而傲視天下,百姓才得以有喘息。可這幫江湖中人自認高人一等,修了一點道行就了不得了。尋常百姓在他們眼中如同蝼蟻一般,毫無人權毫無尊嚴,想用就用,想殺就殺,有些邪派魔教甚至将他們視作練功的損耗品,元氣,魂魄,鮮血等等任意掠奪,實在是可恨之極。
可是偏偏他們修為高深,手段了得,一人之力有時比得上千軍萬馬,官府縱然相管也管不了。哪怕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子弟,出來維持正義,也很少能做到完全站在百姓這一邊的。”
江于舟獨自遊曆江湖多年,大大小小也經曆了不少,對此頗為認同,連連點頭稱是。
“其實百姓所求不過一日三餐,家庭和睦,平平安安,那些江湖中人也罷,貪官污吏也罷,總喜歡找各種理由去壓榨,去剝削他們。甚至逼得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看不慣!所以我要管,我沒有這個本事改變世界,但是隻要是我知道事有不公,我就一定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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