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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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清平續道：&ldo;大巫神以身獻祭，才平息聖山之怒，他‐‐已經跟随神明去了……&rdo;這下連托明也倒吸了口氣：&ldo;大巫神已經……&rdo;衛清平黯然點頭：&ldo;大巫神自祭前傳位于我，并護送幼主出山。&rdo;托明不禁擡頭向山頂看去。煙霧雖然尚未散去，但風雨已然停歇，山口也不再向外噴射火焰。他正在沉吟，突然來路上馬蹄聲急響，一名士兵飛馬趕來，老遠就大聲喊道：&ldo;丞相，丞相！聖河出水了，聖河重新出水了！&rdo;衆人已經不知是歸來度日如年。洛無風今日才算真正識得個中滋味。寂原城的皇帝營帳裡，隻有他和柳子丹兩人面面相對。探子的第一批消息已經傳回來，大黑山确實異動，而且其勢之劇遠超往年，可是并無人知道聖山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的消息還不如沒有，聽了隻是令人更加憂心。&ldo;這些探子全無用處，這麼久了連個的當消息也傳不回來，再這樣拖下去，萬一皇上有什麼不測，我隐瞞不報，就是大罪！&rdo;柳子丹這些天也是瘦了一圈，隻是他比洛無風沉得住氣，聞言隻是擡眼看了他一眼：&ldo;這才不過兩天，而且事關北骁聖山和王位傳承，探子自然難以打探，還是再等待幾日吧。&rdo;洛無風煩躁地道：&ldo;你倒是沉得住氣，可我‐‐&rdo;話猶未了，隻聽帳外侍衛道：&ldo;洛大人，陳衛尉又來了。&rdo;洛無風皺眉道：&ldo;又是遞送急奏？把奏折收進來打發他走。&rdo;帳外侍衛遲疑道：&ldo;隻怕不行。他帶來了皇後的手書，一定要親呈皇上。&rdo;洛無風呼地站起來，登時變了臉色。後宮嫔妃，片紙不得出宮，唯有皇後一國之母例外。陳奇雖然隻是個骠衛尉，但他持有皇後的印信手書，又打着皇後的旗号，洛無風一個中書令，是根本攔不住他的。事實上，這事雖然不十分合規矩，但除了皇上之外，任何重臣親臣對皇後印信也要退讓三分的。&ldo;怎麼辦‐‐&rdo;柳子丹看一眼帳外黑透的天色：&ldo;就說皇上已經休息，今日太晚，明日再說。&rdo;&ldo;這樣搪塞也不是辦法……&rdo;洛無風真是無計可施了。柳子丹歎口氣：&ldo;那，隻怕就要直說了。隻要皇上安全歸來，無論你有什麼罪，都不要緊了。&rdo;洛無風跺跺腳：&ldo;也隻能如此！我先出去，看能否打發了他。&rdo;柳子丹心裡明白。洛無風隐瞞皇上行蹤，這是大罪，倘若王皙陽平安歸來，自然可以赦他，但倘若王皙陽有個三長兩短，洛無風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可是從目前的消息來看，王皙陽究竟情況如何，實在沒個着落。就連李越，也沒有半點消息。雖然他臨行前答應過自己一定會平安歸來，可是世事往往弄人，誰又能鬥過老天呢？自己固然是存了與他同生同死之心，但若能同生，誰又願把希望寄托在渺茫的身後之事上呢。一時間他心裡不知翻騰過了多少念頭，蓦地翻上一陣酸苦，不由自主将頭抵在手臂上，深深歎了口氣。這一口氣還沒有歎完，忽聽背後有人道：&ldo;歎什麼氣呢？&rdo;這聲音微微帶點笑意，竟是無比熟悉。柳子丹心頭劇震，猛地轉過身去，聲音都微微發顫：&ldo;你，回來了！&rdo;隻見身後一人從燈影後走出來，雖然身上衣裳破爛，臉上黑瘦得不成模樣，但看在柳子丹眼裡卻隻覺親切無比‐‐不是李越又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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