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溪不動,那屋内的人影也不動。
雙方短暫形成一種靜态的平衡。
“李大哥,我們應該是撞邪了……”
谷莠短暫地回憶起一些小時候的記憶,隻是這些記憶中自己爹娘的樣子很模糊。
“撞邪?你是說裡面唱戲,鼓掌的聲音都是邪物弄出來的?”李道溪自從遇到嬰兒觸手之後,對這世界的邪物就有陰影。
他甯願自己遇到厲害一點的人,也不想跟這些毫無邏輯的東西打交道。
谷莠搖搖頭,“唱戲的應該是我爹他們,可這些看客怕都不是人……”
“所以你爹在唱鬼戲?”李道溪知道有些地方有這方面的風俗。
“從小到大,我爹都不接鬼戲的,而且他剛剛的唱腔也不是鬼戲的唱法……”
谷莠拼命回憶起腦海中模糊的記憶,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他把陽間的詞曲唱給陰間人聽……這明顯不合規矩……”
“那你知道這邪物是什麼嗎?”
谷莠搖了搖頭,肩膀小幅度的抖動,她一邊擔心爹與弟弟遭遇不測,想要沖出去救人,一邊又害怕鬼神之物,不敢妄動。
正在這時,對四周異常警惕的李道溪忽然發現,周圍茅屋的邊邊角角裡冒出了一堆幽綠的眼睛。
那些眼睛對着他們一閃一閃的,還不停地移動。
雖然心裡滲得慌,但李道溪并不是一個願意坐以待斃的人,一直胡亂猜測隻會加深心裡的恐懼,自己吓自己。
于是,他從腰間抽出長刀,一刀劈開身前的石頭。
等那顆石頭四分五裂之後,他一刀一刀的将這些碎石全部擊飛,朝那黑屋裡的人影襲去。
不管如何,必須先弄明白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砰……砰……砰……砰……”
十幾顆碎石擊穿紙糊窗,射向那些反射在窗戶上的人影。
石頭砸進肉裡發出“嗤嗤嗤”的聲響。
讓人意外的是,并沒有慘叫聲傳出來。
那些人影依然坐在那裡,頭向後轉成一百八十度看着他兩。
李道溪冷哼一聲,繼續擊飛石子,将黑屋的那扇大門盡數摧毀。
等那扇大門徹底失了遮擋,裡面的情景也表露出來。
那些人影确實是人,隻是如今的他們眼神空洞,明顯已經死去很久。
他們正襟危坐,背對着大門,胸口朝着裡屋,但腦袋卻是轉了個半圈,面向外面。
有的人剛剛受到碎石的轟擊,面容或者背部已經塌下去一塊。
汩汩血水從各種縫隙裡流了出來,滴落在地,彙聚成一灘染紅的地毯。
除此之外,那十幾道人影胸部面向的堂屋中央,高台搭建的舞台上,幾道穿着普通戲服的人影正在互相舞槍弄棒。
其中一個最小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不停地做着雲裡翻的動作。
“爹~弟弟~”谷莠低聲呢喃,擔憂的淚水湧出眼眶,看到兩位親人似乎還活着,整顆心瞬間放松了許多。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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