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1980年10月7号
就在同一時刻,在縣公安局一個經過特别改裝的倉庫,林千被囚車再次送到這裡,這是4天内第七次送回這裡,該吃晚飯了,看守警員換成了一個牛高馬大的壯漢。
壯漢給林千端進來一碗面條,湯汁不多,面條很寬,除了白色的面條外什麼都沒有,林千一看就沒什麼胃口,他擡頭看了一下看守警員,嘴巴蠕動了幾下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警員見林千的樣子,把碗重重一頓,厲聲喝道:
“你個爛慫,還想我請你吃羊肉泡啊?不吃就算求子!”
說完作勢要端走面條,林千連忙雙手捧住面條道:
“我吃!我吃!”
在看守警員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林千又開口道:
“看守同志,這裡是哪裡啊,感覺好幹燥啊!”
壯漢警員頭也沒回地丢了一句:
“才到這裡就背不住了?大西北就這樣,腦子潮着尼才來這裡!”
然後開了門又重重關上,門檻都震起一絲絲塵土。
林千怔怔地看向門上簌簌掉落的塵土,感覺嘴更幹了,自己不是真的被押解到西北了吧,算算時間,7天時間又是汽車又是火車的,自己不是真的要被丢進西北的茫茫荒漠裡一直被關到死吧?!
林千一直以為自己手裡有林軍他們所要的東西,這些天每次開門都期望着進來的是林千或者那天一起審自己的另外一個人,但是随着時間的逝去,這種期望越來越感覺渺茫了,剛才那個人滿口的西北話,還有那種西北人特有的體型和暗色臉堂以及眼前的這碗面條,林千心終于沉到了谷底。
自己真的被抛棄了嗎?
難道他們不需要我手裡的情報了嗎?
難道他們那個計劃不需要我的配合了嗎?
林千開始了自我懷疑,從他們給自己看那個自己的替身到眼下的境遇,自己難道低估了國家的力量,是了,那個替身,自己被盯上肯定不是這幾天的事情,這一定是蓄謀已久的事情了,林千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再用舌頭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我要自救!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大好青春才剛剛開始呢!”
想到這裡,林千突然跑到鐵栅欄前用地地用手铐敲欄杆,一邊敲一邊大喊:
“我交代!我有重要情報要交代!快來人啊!”
過了好一會,剛才那個看守警員才罵罵咧咧地進來,
“日眼的爛慫,喊什麼喊?交代什麼?我這裡不要什麼交代,到這裡就老老實實待着,不然我拾掇你!”
林千連忙道:
“我有重要情報要交代!我要争取寬大!我要交代重要情報!我要争取寬大!”
壯漢警員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
“讨吃的爛慫,早不交代晚不交代,偏偏到這裡才交代,給我添什麼亂啊?”
林千一副讨好的樣子道:
“麻煩你了,我要見林軍,我要交代重要情報!”
壯漢警員還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
“這麼莫有什麼林軍,你會寫字嗎?”
林千連連點頭,
“會寫!會寫!”
壯漢警員出去一趟又轉回來,拿着一個破舊的小學生作業本子,還有一隻破舊的鉛筆丢給林千,指了指有一點光亮透進來的角落道:
“沒有燈給你,你到那裡去寫吧,寫完了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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