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先将齊初放下,蘇槿想接完電話再出門。&ldo;蘇槿,是我,我是辛路。&rdo;電話那端,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略帶沙啞,顯得有些蒼老。人的聲音幾十年不會變,但這個人不過六年,聲音就變了許多。辛路,姜甯的父親,她的大學老師,斬斷她未來的劊子手。先是一笑,蘇槿應了一聲,說:&ldo;老師,您好。&rdo;辛路是從姜甯那裡得知蘇槿回國的,他從蘇槿的音調裡聽不出她的情緒,略略一寒暄後,直奔主題。&ldo;蘇槿,你什麼時候來老師家裡坐坐吧。老師得了病,時日不多,有件事想要拜托你。&rdo;☆、出租車司機剛換班,換班後冗餘了大部分客人,如今是打車高峰期。但路上幾個人招手,他都沒理。車子七扭八拐地到了一個陳舊的住宅小區旁停下了,小區外是狹窄的鐵栅欄門,車進不去。小區已經有些年歲了,油煙和歲月将樓外侵染的烏黑一片,陽台下墊着的磚塊都露了出來。現在是晚上,有些大爺大媽在這消暑。立秋後的夜晚,風也沒有夏日那麼浮熱了。大爺大媽在小區院子裡扯着的一個昏黃的燈泡下湊了個堆打麻将,裡面最顯眼的,當屬那個頭發油膩,光着上身的男青年。男青年操着濃厚的l市方言口音的普通話,拍着桌子問一群他爺爺輩奶奶輩的人吆喝。&ldo;先欠着!下一局赢回來就抵消了!&rdo;一個大爺不滿地說,&ldo;你這都欠了好幾百了,一局才十塊錢。覺得自己運氣好,去賭坊玩兒大的去,跟我們這群老頭老太太摻合什麼。&rdo;&ldo;你怎麼說話呢!&rdo;男青年一把掀了桌子,手臂垂在下面,趁人不備将手邊的十塊錢拾起塞到了鞋底。他一掀桌子,幾個老頭也惱了,拿着蒲扇對着男青年一頓打,男青年終究身強體壯,推倒兩個老頭後,拔腿就跑。後面幾個人追,他看到門口的出租車,一猶豫,打開車門上去,司機笑着将煙放在嘴裡,踩下油門,車子&ldo;嗖&rdo;得不見了蹤影。&ldo;蘇桦,你是越來越沒出息了。想還錢給亮哥,跟一堆小老頭賭,就算天天赢,你欠亮哥的錢也得還到猴年馬月去。&rdo;司機将車停在路邊,掃了一眼蘇桦。青年不過二十四歲,瘦骨嶙峋,臉色蒼白,直冒虛汗。&ldo;亮哥那能不能再借我點錢。&rdo;蘇桦說,&ldo;我不吸那玩意就死了,死了亮哥也拿不着錢。&rdo;&ldo;真不知道那玩意是救了你還是害了你。&rdo;司機哼唧一聲,語氣裡帶着十分的看不起,&ldo;你欠了這麼多錢,要不是因為你吸那玩意器官都污染了,現在估計早被殺了把器官賣了。&rdo;蘇桦沒吱聲,他好像陷入了司機所說的殺人取器官的恐懼之中,渾身發抖。司機見狀,對蘇桦說:&ldo;哎,我跟你說個法子賺錢,賺到之後,你給我兩萬,可以不?&rdo;&ldo;怎麼賺?&rdo;蘇桦救命稻草一樣地抓住司機。司機說:&ldo;先寫欠條,我再告訴你,兩萬!&rdo;乍聽到辛路得病,時日無多,蘇槿下意識震驚了一下。随即恢複鎮定,禮貌性地安慰了兩句。&ldo;好的,您好好養身體,我有時間聯系姜甯。&rdo;對于蘇槿肯見他,辛路振奮了不少,聲音聽上去也沒那麼蒼老了。連聲說着好,蘇槿挂掉了電話。将手機收起來,蘇槿心情大好,抱着齊初笑嘻嘻地親了他一口,說:&ldo;走吧~&rdo;齊初并不是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客廳的沙發上玩兒,蘇槿套上圍裙反手系着帶子問靳斐:&ldo;有什麼忌口的麼?&rdo;抱着齊初打開平闆玩兒遊戲,靳斐下意識地回了一句:&ldo;老規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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