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一笑,解釋道,“皇額娘過慮了,兒子這就要回乾清宮的。夜深路滑,兒子還是先送皇額娘回慈甯宮吧!”
太後端然不動,噙着冷笑點了點頭,“皇帝似乎很寵愛她。”,太後擡手所指的人是茜娅,而并非皇貴妃。
“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皇上始終帶着好脾氣的微笑,伸出手扶起茜娅,“況且茜娅身份不同,她知曉這世上最先進的軍事力量,也牽動着格拉維斯與塞拜兩個重要人物的心。”
“這便是紅顔禍水了。”太後的不友善顯而易見。
茜娅看看太後又看看皇貴妃,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明白了她們為何會不約而至。也許此刻,這紫禁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昙花台,都在等待着皇帝的決絕,也都唯恐皇帝的下一個寵妃會是她。因此,皇太後和皇貴妃才會憂心忡忡地漏液趕來阻止。
皇帝又是一笑,沉吟道,“皇額娘,學就西川八陣圖,鴛鴦袖裡握兵符;古來巾帼甘心受,将軍何必是丈夫。”
皇太後聞言,精緻的柳葉彎眉犀利地挑了起來,耐不住怒氣的沖蕩,沖口道,“皇帝這是要留住這個女子讓她挂帥嗎?”
“哈哈哈哈……”皇帝并不正面回答太後,卻拿出小兒狀,做低伏小地站到太後身邊,撒着嬌道,“皇額娘,你真的過慮了。而且今兒都這麼晚了,真有什麼事也待明日再議,兒子先送您回宮歇着吧!”皇帝說着,真個兒親手扶了皇太後起身。
皇太後終是耐不過皇帝的軟磨硬泡,到底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由着皇帝扶着自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還跪在地下的皇貴妃笑道,“哀家老糊塗了,竟讓皇貴妃受冤枉氣,都是皇帝氣得我。”
“兒子知道錯了。”皇帝還是陪着笑,又轉回身扶起皇貴妃,重重握了一握皇貴妃的手,歉然道,“皇貴妃陪朕一起送皇額娘回宮吧!”
皇貴妃的驚喜藏也藏不住,那嬌羞的笑好似春日裡含苞待放的粉色桃花,她看向皇帝的眼光是那樣的癡迷;相比之下,皇帝卻淡然多了,他自扶了太後離去,無視了一屋子奴才恭敬的齊聲叩首,在踏出門欄的一瞬,眼神悄然飄到茜娅的身上,那裡邊分明寫着,“放心。”,皇太後全然未覺,倒是皇貴妃發現了,也跟着瞟向她,茜娅慌忙低下頭,避開他們的視線。
那日之後,皇帝來得便稍微少了些,更從不在夜晚踏入昙花台。茜娅也着實松了一口氣。見此情狀,連沉穩老練的舒雁姑姑都忍不住歎道,“現在紫禁城中所有人大約都在揣度着,皇上會不會留宿昙花台。”
隻消這一句,就足夠讓茜娅坐立不安。一方面她明白這個帝國無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思,另一方面她更明白一旦他留宿昙花台,她将再也踏不出這座城池。
到如今茜娅才算真正明白,什麼叫做“一入宮門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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