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購站路口高小歪跟何家兩兄妹分開了,他們兩個去便民糧油買糧食,高小歪去收購站賣今天的收獲。
“哥哥,收購員哥哥是個好人,我喜歡收購員哥哥”。
“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兜裡的糖球兒”?
“都喜歡”
“你個小饞貓”!
這些對話高小歪沒有聽到,他正在處理自己的廢品,廢舊報紙賣了四十五斤,9毛錢,廢舊銅鐵十八斤,又是9毛錢。自己還剩下一台暫時損壞的收音機,回家路上高小歪美滋滋的為自己收獲滿滿的一天高興。
“趙大爺,您吃了嗎?”
“沒呢,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一起吃面條怎麼樣”?
“還吃油潑面嗎”?
“好”
三言兩語兩人将今天的晚飯定了下來,晚飯是在老趙頭兒家做的,他家的調味料更全一些。
高小歪出的一斤玉米面和半斤面粉,二比一混合兩種面,經過高大廚的和面手藝,大力糅合,三揉三醒,面條更筋道。
油潑辣子往面上一淋,隻聽“刺啦”一聲,一大盆香氣噴噴的油潑面出鍋,撒點蔥花點綴,每人兩頭大蒜,吸溜吸溜的可勁兒造。
十分鐘以後兩個人放下了碗筷歪躺在椅子上,那份獨屬于京城人的慵懶,盡顯他們此刻的享受和滿足。
“趙大爺,我今天收廢品的時候遇到了何家兩兄妹”。
“哦,在哪裡”?
“咱們西邊那片富人居住區”。
“他們怎麼去那裡了,那裡沒有他們認識的人”。
“兄妹兩人在那裡撿廢品”。
“不應該呀,何大廚就是要走也會安頓好兩個孩子,家裡米面糧油肯定會準備的,而且也會給兩個孩子留足夠生活費的,何大廚不是薄情的人,何況兩個孩子是親生的”。
“是呀,虎毒不食子呢,可是偏偏兩個孩子一周時間家裡就沒有吃食了,現在靠撿廢品度日”。
“哼,那院子裡滿院沒好人”。
兩個人的談話短暫的陷入了沉默。由人及已,高小歪慶幸自己的遭遇。由己及人,高小歪為兩個人的命運感歎。
老趙頭兒閉着眼睛不說話,高小歪猜不透老頭兒此刻在想着什麼。
“小歪”
“嗯,在呢,大爺”
“我們能力有限,都不富裕,如果你想要幫助他們,在我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不反對。我家吃的用的你也都知道,以後可以偶爾多做一點兒送給他們。不要每天送,我總感覺何大廚的離開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這裡邊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嗯,我記住了趙大爺,我自己一個月前生活還不如他們呢,要不是您關照,街道王主任和收購站王站長照顧,我能不能活着都兩說呢。”
“那是你二大爺給你留的福氣,他抛家舍命就是為了給後輩留下餘蔭,我們這代人經曆的一切,都是希望後輩不在需要承受那些痛苦,小歪,你就開開心心的生活,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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