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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第1頁)

不過那天晚上趙平講了他的故事,徐陽聽得是一驚一乍,他沒辦法做出見多識廣,平靜傾聽的姿态,但他也隻會說兩句:真他媽的…徐陽還記得福慶給他講述他父母家庭的那個深夜。福慶費了很大勁才講述出來,他明顯是帶着自卑,他想掩飾,他說父母是菜農,然後他就直接跳躍到他怎麼學習好,怎麼努力,怎麼有所成就…趙平在語言上承認他有自卑感,他的經曆都是失敗的,難以啟齒的,但他的講述是平靜的,徐陽并不能從趙平的叙述裡感覺到趙平的不适、困窘等,但他能感受到其他的一些東西…&ldo;…我和我弟弟是雙胞胎,應該長得很像,外人都分不出來的那種,那天你看照片,是不是一看就是兩個人?&rdo;&ldo;說不是親兄弟都有人信。&rdo;徐陽回答。&ldo;是吧…我們倆很多方面差得很遠。我們是早産兒,據家裡說能成活非常不容易。但我從有記憶起,就覺得自己非常強壯,我弟弟體弱多病。家裡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讓着他,他心髒功能不全。我爸我媽就一直怕他活不長。上了初中後,好像他才能像正常孩子一樣了。&rdo;徐陽笑:&ldo;聽着你就是從小受壓迫長大的。&rdo;趙平也笑了:&ldo;那倒沒有,我是很習慣讓着他,家裡就那麼教育的,我也覺得是應該的。不過倒是覺得父母對他很關心在意,我隻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裡。我弟弟跟我父母經常有說有笑,我跟他們很少說話,沒話說。所以我看電視裡說一個人跟父母的關系就是他跟社會的關系,覺得太有道理了,我就不喜歡做跟人打太多交道的工作,總是覺得自己跟這個社會的關系不太自然融洽…&rdo;&ldo;我弟弟一直學習好,老師給他的評價是踏實勤奮。我就不行,每次家長會老師都會說我不踏實,不夠勤奮,但很聰明。&rdo;徐陽聽着哈哈笑起來:&ldo;那不是跟我一樣嘛。&rdo;趙平微笑着,慢條斯理地:&ldo;肯定不一樣吧。你像是那種不死用功,但很聰明,學習好的,我就一直很佩服那種同學。我學習是時好時壞,初中的時候還挺厲害,上了高中就不行了。高中的時候,我跟我們班的學委搞得不清不楚的。他一點也不帥,就是學習好,對我挺不錯的,我們就搞一起了。不過我對他好,希望像真正談戀愛那樣,他就躲我了,我說那就算了,他又來找我,讓我給他撸給他口…我也就是那時候确定自己是,我還跑到山頂上,對着空氣喊,蒼天啊大地啊,這是為什麼啊,我是誰啊…&rdo;趙平說着笑起來。徐陽隻是微笑笑,因為他心裡不好受,他雖然沒在還年少的時候就和趙平一樣,有自我認同的痛苦過程,但他體會過掙紮的滋味。徐陽摟了摟自己懷裡的趙平,趙平更緊地靠着他。&ldo;我弟弟大學考到了尚大,我還是我父母找的人,托的關系,弄個代培的名額到這裡上的學。&rdo;趙平平靜地叙述。&ldo;你上過大學?!&rdo;&ldo;你别急,你聽我慢慢說…我媽曾經說,我弟弟小的時候讓他們操心,我是長大後讓他們操心…我大學頭半年非常不适應,不喜歡學校,也不喜歡什麼财務專業,考試都不過,補考才過…而且我那時候開始認識人,談戀愛,但很快就散了,别人甩過我,我也甩别人,我甩的都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感覺的…&rdo;趙平說到這裡,停了下來:&ldo;你困嗎?&rdo;他問。&ldo;我要多精神有多精神。&rdo;趙平沉默。&ldo;不想說了?&rdo;徐陽看着他問。&ldo;想說…&rdo;趙平悠悠地回答:&ldo;我想什麼都讓你知道,可是也怕你知道了…我的魅力就下降了…&rdo;趙平笑着,有些自嘲的語氣。徐陽也笑了:&ldo;說還是不說,這個你決定,是魅力下降還是上升,我說了算。&rdo;趙平還是笑着,他似乎并不是真的擔心自己的魅力會下降,但他确實說得有些艱難:&ldo;下半年一開學,我就突然想退學,誰說都沒用。我弟弟還來學校勸我,我媽也趕過來,我跟他們說我可以重新參加高考,或者就到沿海去打工,無論如何,就是不想繼續念這個大學…我當時如果真去了深圳打工,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也許發覺打工辛苦就又回學校,至少讀個大專…可我回了當地,跟一個初中同學掙錢,他自己開了個小公司,我當時還想自己的決定很英明,我弟弟負責念書,我負責掙錢,結果同學的公司惹上詐騙官司,我也是從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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