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秋被大老鼠撲倒在冰涼的髒水中,水花濺起,撒在兩邊發黴的磚牆上。大老鼠死死壓住他,張開鋒利的、發綠的兩對黃牙對着他臉面一頓亂啃。
驚慌地擡手護住臉龐,大老鼠如匕首般尖銳的齧齒輕而易舉地把他手臂咬穿,扯下血肉放進嘴裡嚼着。它那嘴裡散發的成分複雜的臭氣快要把李劍秋熏暈。
李劍秋憤怒地抽出棍棒狠狠地打在它頭上,它痛苦地哼了一聲,連連倒退,四隻爪子在水中踩出的聲響局促地回蕩在狹窄漫長的水渠中。
快速起身撲過去,用膝蓋壓在它粗短的脖子,把它跪壓到積水中。它拼命掙紮,四隻爪子四處亂抓,李劍秋感覺身下壓了一頭一身蠻力的野豬,他快要壓不住了。但他不管了,單手舉着棍棒不斷地往下砸!
棍棒敲擊水面、打在肉體上、砸在堅硬頭骨上的三種聲響不斷在黑暗中響起、回蕩、交織在一起,令人心驚膽戰。
濕漉漉的頭發和廢掉的垂在一邊的左手因劇烈動作而不停甩動,從頭發甩出的髒水和身下的大老鼠的血水到處飛濺。
終于,李劍秋精力耗盡,喘着粗氣,而被壓着的大老鼠生命耗盡,像塊肮髒的毛皮毯子扔在水裡,血液和腦漿在積水中彌漫開,空氣中充滿了腥臭味。
頭暈目眩,惡心想吐,起初他以為是精力耗盡的疲憊感,但休息了一會發現并不是,他喝原素瓶所治好的左手此時也開始發生潰爛。他終于意識到中毒了,而且原素瓶隻能治療皮肉傷,無解毒功效。
李劍秋氣得往大老鼠的屍體又砸了兩棒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随着晃動而從大老鼠腮幫子裡掉出來,沉沒在積水中。李劍秋把它撈出,發現是個柔軟的、細長的、烏黑小人狀的東西,小人眼中的兩點白光和李劍秋疑惑的眼睛對上。
他查看了一下,發現此物名為【人性】。
人性竟然是如此黑暗、隻有兩點亮光的東西嗎?李劍秋有些不願相信。
而且老鼠哪裡來的人性?李劍秋把目光看向靠在亂石堆的身體破爛不堪的不死人屍體,恐怕是因為大老鼠吃了人……
而不死人屍體的白光也被他拿到手裡,是一團【來曆不明的不死人靈魂】。
這個價值兩百魂量的東西也就比路邊活屍靈魂多一點,真有必要付出中毒的代價嗎?李劍秋多少感到有點不值,但意外收獲的人性讓他心裡好受了一點,因為他很快就可以恢複活人狀态了,當然,前提是得到達下一個篝火……
水渠中部有一扇鐵栅欄封住,不讓通行,好奇的李劍秋試過打開,發現至少是不能從他這一側打開,至于對面能不能打開就不知道了……而且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的黑暗到底通往何處,他也不知道,所以隻好從一旁的石門出去,來到城外不死鎮。
當他走上階梯,偌大的灰白主色調的城鎮映入眼簾。塔樓林立在低矮的民宅之中,黑漆漆地直刺滿是烏雲的天空,站在平台上觀賞不死鎮黑壓壓一片的壓抑景色時,他已經一共喝了三口原素瓶(為了治療傷口時不時潰爛發綠的左手),現在被老鼠咬傷的左手總算是恢複好了,毒素也随時間而消退,惡心頭暈感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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