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十八章 生意（第1頁）

“放開！”又高又壯的彼得張看着眼前膽大妄為的小個子，對她的不自量力不屑一顧！這麼幹巴的小不點兒，能經得住他一小指頭的力氣嗎？！她從哪來的膽子敢跟他搶樣品？但杜淩楠蠻橫而執拗的拉拽，眼瞅着包裡的皮毛拽裂了！

德國小夥兒彼得張氣得吹胡子瞪眼！可杜淩楠明擺着不在乎他的反應！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包裹上，包裹裡裝的是樣貨，貨量足達二十噸。在新世紀元年，放眼邊疆小城都海拉皮毛界，這個貨量最大！杜淩楠不達目的不罷休、壓根沒把佊得張放在眼裡的勁頭。看得供貨方尼娜直皺眉頭。

“你們商量好沒有，談不攏就讓開！你倆我誰都不賣了，走走走！後面還有人哪！”俄羅斯人尼娜伊萬諾夫娜羅果娃擋在自家木制的帳門前，用生硬的漢語生氣的喝道。

俄羅斯人的名字很有意思，知道一個人的姓名，她的父親、丈夫的名諱大緻就有判斷。20世紀末21世紀初，邊貿熱度逐年攀高。與俄羅斯接壤的袖珍小城都海拉，漸成國内外有名的貿易集市。在這方區域，因獨特的自然資源，皮毛的成交量堪稱國内頭号陣地。這裡不僅紛湧進全國各地客商，國外客商也不甘落後。他們擁向這裡的目的，就是同在那裡的俄羅斯商人做生意。

而俄羅斯皮毛供貨商尼娜被杜淩楠折磨得快瘋了！打從三年前兩人相識，這個頭不高，幹巴瘦小的女生到她家裡的次數就越來越頻繁，拿的貨從最初的兩三包，到現在成批成批的拿。先開始尼娜還應對從容，到後來越來越吃力。有時，尼娜滿足不了杜淩楠的貨物需求量，就聯系跟自己一樣從家鄉過來的賣家，集合起來供應她。

這樣大數量成交的次數多了，杜淩楠在他們這裡慢慢成了響當當的“倒爺”。她做生意頭腦靈活點子多。一樣的貨物到她手裡，出貨出奇的快，資金周轉時期短。但這并不是尼娜認可杜淩楠的主要原因，尼娜最喜歡杜淩楠，是因為她做生意雖然風風火火，但一向以信為先。

尼娜過去時常遭遇五花八門的騙術。與杜淩楠打交道，磨合幾次後，尼娜徹底放心了！事實勝于雄辯！在尼娜的認知裡，這個小女子是位有脊梁值得信任的人。尼娜尤其佩服杜淩楠的一項特長：密密麻麻滿滿一張紙的數據，她回回做到分毫不差過目不忘！有時候，尼娜真懷疑杜淩楠長的是顆機器人腦袋。

按理，一般的客商，尼娜對後趕來的杜淩楠說讓就讓了！畢竟老客戶，沒賴過她一盧布，而且彼此交情深厚。但這批貨物是人家彼得張提前半個月訂好的！杜淩楠今天招呼也不打，進門故伎重演照例開搶！真是反客為主，把尼娜的經銷點，當成她個人的供應站了！

“淩楠，别搶了，下個月就有新貨了，這是人家早就訂好的！”尼娜口吃似的邊講漢語邊用力向外掰杜淩楠抓包的手。

杜淩楠見尼娜破天荒真的惱了，為長遠打算，隻好把手松開。呆立一會兒，看着蹲地上整理包裹的彼得張。她眼珠忽忽一轉，對着彼得張突然轉顔讪笑：“大個子，你這二十噸貨連運帶賣，到最後，你能賺多少錢哪？”

彼得張沒什麼心眼，看着剛跟他生拉硬搶的女生讓了他，他不好意思不回答問題，再者杜淩楠的問題不是什麼機密。對貨物，他們這條線常年走的是“量”，分發到每處提供給對方的是批發價，利潤對外一向半明半暗的公開着。

“每斤能掙五塊錢！”彼得張悶聲悶氣的說。

“啥？”杜淩楠發出的動靜把彼得張吓一激靈！才剛她跟他拉拉扯扯半小時，悶着頭兒沒出一絲動靜。誰料冷不丁一嗓子竟這般高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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