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日,在冷宮的瘋婦,當時寫意跟在她身後,有些事情也就不便去摸索,寫意是謝寒弄進東宮,協助她的人,如今謝寒是她的仇人,也是她要對付的人,寫意繼續待在她身邊,隻會妨礙她做事。
姜甯走到窗邊,青絲如瀑。夜裡起了涼風,越近深秋,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上京又處在北地,越的冷的出奇。
她深思了良久,喚了寫意進來,她應聲挑了厚簾子從殿外進來,見姜甯一身淡紫色繡菱花紋裙,立在窗邊,穿着單薄,忙拿過夾了薄棉的披風給姜甯披上。
“主子,夜裡涼,怎麼還站在這裡?”
姜甯攏了攏披風,猶豫了良久,有些話或許她可以能……
她握住寫意的手,牽着她往桌子旁坐下,“來,坐下陪我談談心吧。”
寫意點點頭,坐了下來,隻覺姜甯整個人如老者般,暮氣沉沉,她眉目之間帶着擔憂問,“主子可是有心事?”
姜甯搖搖頭,輕聲道,“寫意,你跟了我幾年了?”
寫意略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主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懷念過去了。”她輕輕歎了口氣。
聞言,寫意神情不由得柔和下來,“想來也是,不知不覺,奴婢也是跟随主子一起長大的,已有十年多了吧。”
想起過去,寫意不禁感慨萬千,當年她被爺分配到姜甯身邊侍候她的日常起居。寫意也就比姜甯大了五歲。姜甯親人亡故,在外流浪,風餐露宿久了,養就了體質不大好的身子,姜甯時不時便會大病一場,她身為姜甯的近侍,幾天幾夜衣不解帶的守在榻前照顧,後來姜甯好了,寫意便累倒了。
同樣換姜甯也照顧了她好些日,從那以後,她們的感情便也就越的要好了,情同姐妹。後來,姜甯被爺安排去秘密訓練了,訓練什麼呢?把姜甯訓練成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教會她如何用毒,時常姜甯被派去完成他交給的任務,起初她還以為爺這樣做的目的是讓姜甯成為他身邊的最好的一把手。
直到後面才得知,原來這都是爺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姜府的嫡女突然暴斃,爺聲稱姜甯與姜府的嫡女長得十分相似,便讓姜甯代替嫡女的身份進入姜府,為他所用。而姜甯的名字實際上是姜府嫡女的名字,當時姜甯剛被爺撿回來時,爺說她父母雙亡,姓薛名沁。
起初,姜甯當然是不願意的,因為她心系謝寒。經過幾天心裡掙紮,就慢慢妥協了,姜甯對她說,隻要爺想要的,她都會去完成的。
在姜府将近學了三個月的禮儀,規矩。不久後,一紙婚書,如願入了東宮。
“你我有着幾年的情誼,這份感情是任何人都不可代替的,”姜甯輕聲道,“倘若……我與爺,你更忠誠于誰?”
“主子,為何要這般問?”寫意不解。在她眼裡,姜甯于她而言是親妹妹般來對待的,爺更是她恩人。她的母親是爺身邊的奶娘,母親因病早逝,她便被帶到爺的身邊,伺候他的飲食起居,後來姜甯被撿了回來,她也就調到了姜甯身邊侍候了。
她又道,“你與爺都是奴婢最重要的人,爺于奴婢更是給了奴婢生命的人。”
“也對,”姜甯神情有點失落,她袖口中指尖動了動,然後撫摸着寫意的臉龐,“夜深了,你也該歇息了。”
寫意摸了摸額間,突然驟感頭暈目眩,嘴裡念了句,“主子,奴婢怎麼……”
“嘭”的一聲,姜甯迅接住了她的頭,避免她碰到桌角,她輕輕的把寫意扶到榻上,替她蓋好被子,她坐在榻上,端詳了榻上的女人良久,最終她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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