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高考接近滿分的成績,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你走後第三天就送來了,你随便上個大學都有光明的前途。
就是不上大學你高中學曆也好找工作,咱們全縣城都沒多少個高中生,光明大道你不走,你偏偏去走絕路,還去學那些不入流下三濫的算計。”
陸一說着頓了頓,垂眸看着不斷扇她自己耳光耳光的陸三,繼續說:“不過隻要知道錯了回頭,改過自新,前方就是光明大道。”
“我知道錯了,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陸三一邊說話一邊依舊在扇自己耳光。
想到本來就卧病在床,身體不好需要長期服藥的奶奶,陸三停止了扇自己耳光,頂着紅腫的臉忐忑不安的問:“大哥,奶奶……奶奶她怎麼樣了?”
“她一直希望我努力讀書上大學,自立自強,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我卻……我讓她失望了!”
陸三暗自決定,待會兒就變賣所有的财産連夜回去,以後好好的孝順奶奶,再也不氣她了。
每天還要給奶奶做她愛吃的菜,抱她在院子裡曬太陽,給她買好看的衣服……
陸一一看陸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閉了閉眼睛歎了口氣說:“奶奶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什麼?”
陸三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一下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随即陸三像是丢了魂魄一樣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啊!”
“我還沒有盡孝,我還沒有給奶奶買過新衣服,她怎麼就,她怎麼就……”
陸三腸子都快悔青了,反手又給了自己幾巴掌。
葉青青在一旁見狀,也歎了口氣,子欲孝而親不在,陸三現在在後悔又怎麼樣,在後悔也什麼用都沒有了。
去世的人已經去世了。
陸一見陸三是真後悔了,才緩緩的說:“當年你偷的那一百八十五塊錢是要用來給奶奶買藥的,你把錢偷走了,我腳又正巧受傷不能走路,那段時間晚上不能出去販賣東西賺錢,要債的也逼得緊。
我半個月後才湊到一百八十五塊錢給奶奶買藥,奶奶斷藥半個月,身體就特别不行了,随後又大病了一場,完全靠藥吊着命。”
“你走後,奶奶還一直自責,鑽了牛角尖,夜夜睡不好覺,她覺得是她沒有教好你,隻教你要好好讀書卻沒有教你如何辨别人心,也沒有給你講過人性的黑暗。
導緻你太天真了,愛情腦,太自負,自以為是,聽不進去我們的任何意見,被人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自毀前途。”
“奶奶總覺得你和安萬金私奔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教好你,又擔心你在外面被欺負,你長得漂亮卻沒有腦子隻會讀書,你的容貌隻會給你帶去麻煩。”
“你二哥天天開導奶奶,我拼命搞錢到處求人給奶奶買最好的藥,她還是三年前就走了。
咽氣前還一直看着門口喊三妹兒,還喊我和你二哥當着她的面對天發誓不能怪你,要是在遇到你也不能為難你,說你隻是年紀小不懂事一時迷路了,等你回家就好了。”
“我混賬,我對不起奶奶,我不孝啊!都怪我,奶奶……”陸三哭喊着,轉身對着陸家村方向不斷磕頭。
磕了幾下陸三額頭就形成一片血肉模糊的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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