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姨娘猶豫了一下,向林秀小聲說道:“我曾在一本醫書上看過,可以...可以用刀劃開肚子,把孩子取出來,然後,再把母親的肚子縫上。這樣,兩個人都能活。”
林秀聽完十分震驚,險些失态。這個做法太過荒唐大膽,簡直聞所未聞。
大夫離着近,也聽到了這番話,并未如林秀這般驚恐,臉上隻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
這位老大夫是他們搬來松陽縣後結識的,這麼些年一直為安家看病。一手好醫術,嘴巴又嚴,是很能讓人信賴的杏林聖手。
林秀嘗試着問道:“大夫,可真有此法?”
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思慮再三後,輕歎了口氣,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诶,事到如今,罷了。夫人,确實有此法,且,老朽我也曾為婦人動過刀。”
林秀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此秘法風險極大,老朽...沒有十足的把握。”大夫如實說道。
他年輕時,曾經在途中遇上難産的婦人。少年人膽子大,使用了此法保下了那對母子。
而後也秘密幫助了數位婦人接生,隻是在一次接生中,婦人身體太弱,出現了血崩,母子雙亡。
當時鬧得不可開交,他也不得已,隻能從老家逃到了這松陽縣。
林秀似是明白了什麼:“大夫,您有幾成把握?”
“不到三成。”
“呼....”林秀吐出了口濁氣:“請先把要準備的東西準備起來,我去找老爺。”
說着林秀便走出了内室。
安比槐見林秀出來,忙趕上去:“春柔她?”
一盆盆的血水已經澆涼了他的心,他很怕林秀是來宣布徐春柔的死訊的。
林秀不看他,隻說:“槐哥,她的情況不大好。現在有一線生機,或能保下他們母子,你願意試試嗎?但若不成,你不能遷怒大夫。”
安比槐聽得出,林秀是真的想救她。隻要不是死訊就好,安比槐立馬同意了,伸手捏了捏林秀的肩膀:“好,我不會遷怒任何人,求大夫盡力一試。”
兩人對視一瞬後,林秀便回了内室。
這廂,大夫已經把動刀的用具都準備好了,林秀支走了外人,隻留了月兒幫忙,讓杏兒在外面看着,别讓人亂闖。蕭姨娘陪林秀在遠處等着。
大夫把麻沸散捂上了徐姨娘的口鼻,一會兒,徐姨娘便被麻醉了,進入了沉睡。大夫從藥箱的最裡層拿出了小刀,在燭火上烤了許久。而後,掀開徐姨娘的衣服,露出了大大的孕肚。大夫用刀在徐姨娘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确認下刀的位置。
月兒見狀一緊張,卻不敢出聲打擾,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全程配合着大夫遞東西。
約莫兩刻鐘後,大夫從徐姨娘腹中取出了孩子,在肚中憋久了臉色有些發青,也沒有哭聲。大夫提起孩子的腳,拍打着孩子的屁股,揉着前心。
不一會,終于傳來了哭聲。
衆人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蕭姨娘上前接過孩子,和林秀一起用熱水給孩子清洗。用襁褓包好後,抱出了内室。
安比槐見蕭姨娘抱着孩子出來,小跑上前:“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老爺,是男孩兒。”
“好好好!”,安比槐開懷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又有兒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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