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晚,黑雲如灌鉛般沉重,雲層壓得很低,漆黑的海水不安地此起彼伏。
一身黑衣的周軒獨身一人坐在海浪中凸起的一塊礁石之上,靜靜地聽着海風呼嘯而過。
在海岸線幾公裡的地方,一艘黑色的輪船乘風破浪,留下了一道綿白色的水痕。
路明非、楚子航、凱撒,以及源稚生幾人都在那條船上,準備開始下潛任務。
随着白王的加入,今日的計劃發生了一些改變。
夏彌和芬格爾帶着一批猛鬼衆的成員,已經埋伏在了源氏重工的外側,等待着周軒的信号,随時準備突襲。
在源氏重工的地底,一個鮮為人知的樓層中有着一個巨大的水族館和一間隐秘的實驗室。
這間水族館中飼養的并不是鲨魚章魚等等水生動物,而是一種危險無數倍的生物。
死侍。
赫爾佐格在源氏重工地底建造了一個死侍研究所,用于研究進化藥。
每日都有鮮活的死侍從日本各地運往東京,而後通過小型潛艇,經由鐵穹神殿的地下水道,悄無聲息地秘密運往其中。
等這邊事了,周軒就會趕往源氏重工發動奇襲,将赫爾佐格的罪行公諸于世,順便看看能不能順手截胡小怪獸上杉繪梨衣。
不過,目前首要的任務還是先解決神葬所的問題,保全一些人的性命。
周軒站起身極目遠眺,看着那艘輪船漸行漸遠,逐漸化為一個黑點,而後消失在海雨天風之間。
“不知道奧丁那個老銀币是否有膽子和我在這裡開戰呐?那位未知的龍王會一共出現嗎?”周軒深吸了口氣,“還是說會去襲擊東京都的夏彌他們呢?”
倘若昨日深夜沒有與那個白衣女人展開那次談話,周軒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裡,而是一定會被左右牽制,分身乏術。
但在昨天見識了那些塵封千年萬載的記憶片段之後,周軒有了更多的選擇。
盡管存在白王篡改那些記憶片段的可能,但周軒卻依舊選擇信任她。
至于原因,無他。
伴随着那些記憶片段浮出水面的,還有一個亘古存在至今的契約。
那是以龍族的血脈起誓,立足于靈魂深處的契約,如堅固的磐石一般深深紮根在命運的長河之中!
按照周軒對那些記憶的分析,自己應該是在白王發動對尼德霍格的反叛之後,在世界樹上見到了白王。
一如《冰海銅表》上的記載,白王率領三分之一的龍族發動叛亂,卻最終被黑王鎮壓,尼德霍格在冰海中鑄就了參天的青銅巨柱,将白王的龍軀釘死在了其上,任憑雷霆風雪摧殘了她幾個紀元,最後将她挫骨揚灰,撒入噴發的火山熔岩之中。
然而,顯而易見的是,白王并沒有因此而死去,反而是活到了今時今日。
“或許是上蒼的垂青,我在被尼德霍格抓住之前,找到了世界樹的蹤迹,見到了初生的你。”
“在世界樹的見證下,你與我簽訂了死生契闊的約定,你我的靈魂從此同根同源,隻要一方沒有徹底消失,我們終将能再次歸來。”
“幸虧有你,我才得以在尼德霍格的手下幸存。”
昨夜在恢弘寂靜的教堂之中,白衣女人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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