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路明非還是沒能逃出諾諾的魔掌,被小巫女拉扯的頭昏腦漲,汗流浃背。
不過當諾諾教唆他去向陳雯雯告白時,路明非忽然想起了周軒師兄的一番話。
“陳雯雯自己估計是第一個覺察到你心意的,隻不過在你面前裝作不知道罷了。”
當時路明非對這句話是一下子就相信了,但幾天過去,心中的那一絲僥幸,又如同燒不盡的野草,春風吹又生。
萬一陳雯雯其實對自己也有些好感,隻是因為生性害羞,而不敢表達,一直等着自己的告白呢?
她要是對我完全沒有感覺,為什麼當時會主動邀請我加入文學社呢?
路明非對那個遙遠的下午一直記憶猶新。
當時教室裡隻有他和陳雯雯兩個人,他那天值日,正在擦着黑闆,陳雯雯穿着純白的棉布長裙,運動鞋,白短襪,坐在講台上低聲地哼着不知名的歌謠,玉白光潔的小腿輕輕搖晃,熠熠生輝。
落日的餘晖染紅了窗棂,照在了新換的課桌上,窗外綠油油的爬山虎随着清風微微搖曳,春夏交際的傍晚,好像世界都溫柔了起來。
那時陳雯雯忽然扭頭問路明非,你加不加入我們文學社?
當時路明非感覺自己仿佛石化了,隻剩下一顆心在突突地跳,窗外的風聲忽然變得有些喧嚣,夕陽下墜,隐約的蟬鳴聲仿佛放慢了一百倍,他和陳雯雯那幾秒的對視漫長得像是永恒。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諾諾:“師姐,你真覺得陳雯雯有可能會接受我的表白嗎?”
諾諾一時間竟覺得有些不敢直視路明非的眼睛,她沒想到能在這個衰仔的臉上看見如此認真的表情。
像是整裝待發,即将奔赴戰場的士兵,明知可能一去不複返,但卻義無反顧。
“從概率學上來講,你不表白,那她答應的可能性就是0;你表白,那就至少會有成功的可能性,盡管那可能性微乎其微。”
話音未落,諾諾的神情又飛揚了起來,她一把将路明非的腦袋揉成了雞窩:“不接受也關系呀,那樣你就可以帶着美好的失戀記憶飛往美國了嘛!”
“聽起來好悲慘……”
“沒辦法,愛一個人是相當不容易的,絕大多數人要麼一敗塗地,要麼兩敗俱傷,能終成眷屬,舉案齊眉的少之又少。但人總是會心存僥幸,覺得自己是少數幸運兒中的一員,頭腦發熱,前仆後繼地跳進名作愛情的旋渦。”
“或許,隻是想給自己一個答案,一個交代罷了。”
路明非一愣,感覺到了諾諾話語中的些許蕭瑟,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做出了人生十八年來最大膽的決定。
他路明非要在幾天後的文學社聚會上,向陳雯雯告白!
不管結果如何,他想在去美國之前,給自己那三年的暗戀一個交代,一個答案。
當然,如果能成功就最好啦!
路明非在心中默默祈禱。
……
幾天後的文學社聚會是選在萬達影城,社團準備包場一起看《機器人總動員》。
路明非中午和古德裡安教授一起吃了頓飯,下午便和陳雯雯一起去電影院預定好了座位。
此時,夕陽西下,夕陽的餘晖籠罩着平靜的河面,泛着粼粼的波光。
路明非和陳雯雯正走在鋪滿鵝卵石的沿河路上,一步三晃,磨磨唧唧。
“路明非,我今天看見周軒好像也是卡塞爾學院的面試官,你能幫我問問他我的面試結果嗎?”陳雯雯問。
路明非撓了撓頭:“我今晚幫你問問,到時候發你qq。”
陳雯雯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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