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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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陌生女人，在異鄉碰到，坐在一起，遇見了，還有酒，剛好能邊喝邊聊。背着光，看不太清楚臉，但不用仔細辨認，梁笑笑也看得出來，對面坐着位美女。那美女面前隻放了個一次性杯子，倒了半杯開水，還冒着氤氲熱氣，梁笑笑擡了擡下巴，說：&ldo;你來酒吧不喝酒？&rdo;美女道：&ldo;我怕醉。&rdo;梁笑笑道：&ldo;哦，看來你有心事。&rdo;美女笑笑：&ldo;所以我不喝，我會醉。&rdo;她面前其實還攤着一個本子，放着一支筆，梁笑笑認出來，那是一支價格大約在20萬左右的筆。哦，還是一位有錢的美女。梁笑笑一條胳膊放在桌上，一手握着酒杯，垂眸掃了一眼對面的本子，雖然靠得近，但沒有光，什麼也看不見。美女有所察覺，把本地朝她面前送了送，說：&ldo;要看麼？&rdo;在旅行時候遇到的陌生人之間，永遠少一層名為隐私的隔閡。梁笑笑也沒顧及，把本子拉了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這才是。&rdo;方便和我聊聊你的素材？這本來是梁笑笑接下來想說的話，可那位作家在她問出來之後，說道：&ldo;會喝醉的人才有心事，有心事的人都有故事，能聊？&rdo;梁笑笑想說不聊，可嘴裡卻道：&ldo;我應該能給你提供一個素材，失憶，我得過應激性精神障礙。&rdo;&ldo;現在好了嗎？&rdo;作家兼詩人拿起鋼筆，轉開了筆帽，顯然很懂，這是選擇性失憶。&ldo;好了，都想起來了。&rdo;&ldo;恢複記憶後的感覺怎麼樣？&rdo;&ldo;不太好，有些糟糕。&rdo;&ldo;哪方面的，是發現自己做錯了事，還是做錯了選擇？&rdo;&ldo;都不是。&rdo;&ldo;那是什麼？&rdo;&ldo;愛錯了人，結錯了婚。&rdo;多年前。車子離開碼頭後，尋着一條小路奔馳而去，其實根本沒有路，就是碼頭邊還在修建的林子，車子随着坑坑窪窪的路面搖晃，好幾次把一百斤都沒有的梁笑笑晃得一屁股飛起來，腦袋撞在車頂，再一屁股重重坐下來。遠處碼頭的鳴笛警報和集裝箱爆炸的聲音越來越遠，車内沒人說話，很快，一切歸于寂靜。開車的人和坐在副駕駛的壯漢一聲不吭，梁笑笑一個人抱着胳膊坐在後面，依舊側頭看着車門的位置，呆呆的。好半天，不知車子開到哪裡，再次重重晃了一下後，開車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惡狠狠說：&ldo;這他媽都什麼事兒！&rdo;副駕駛座的人，也是剛剛一路跟着葉兆去碼頭，把白铮扛回來的漢子，回了一句：&ldo;按葉兆說的辦。&rdo;&ldo;這為了一個娘們兒壞事，真是！……&rdo;沒有人再說話，車子繼續一路開，這次開了很久，足足一個多小時，期間白铮醒了一次，睜開眼，擡起脖子看了一眼黑暗的車廂中梁笑笑的側顔，他露出一個蒼白的表情，很快又昏睡了過去。梁笑笑回頭，看看身邊躺着的白铮。她一路持續着茫然呆傻的表情，沒人和她說話，她也什麼都沒問，她不知道前面開車的人是誰，更不知道車子要開去哪裡，她什麼都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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