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失去他,但又不知道如何表達。
我原來隻是想逃離糟糕的婚姻,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很孤獨,孤獨得就快要死掉。但是我現在仿佛是又掉進了另外一個坑裡。就是這樣,好不容易剛從一個坑裡爬出來。又從另一個坑裡掉進去。
我根本處理不好任何親密關系,我也不會談戀愛,更不會掙錢。我兩手空空,在我愛的人面前,我很羞恥,因為我什麼都不能給他。我還要用他的錢。就像一個孩子遇到一隻可愛的狗狗,卻連一根香腸都拿不出,她怎麼還能奢求狗狗一直陪着她呢。
我不明白這種感情是怎麼出現的,對他狂風暴雨般的依戀,于是這苦痛也就産生了。可能是因為用了他的錢,也可能是他适時的安慰,更可能是渴慕他的才華。但我想真正的是因為我們的靈魂都這樣深切地燃燒着孤獨之火。我,離婚了,無業,欠債,有三個小孩,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應該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再娶我了。但是我總在幻想跟他一起的快樂草坪婚禮,一大堆朋友來我們的小院子bbq,周末一起逛超市,我下廚為他做一桌子飯,和爸爸媽媽一起旅行。應該隻是我幻想的一種奢望,可是我真的好想擁有這一切,正常的兩性親密。
每一次離開他的身邊的前三天,我啥都幹不了。腦海裡閃過的每一個念頭,包括做夢,都是關于他的影像。活着的每一秒都是思念的煎熬。他有的時候不怎麼理我,我知道他很忙,也不想過多地打擾他。我也知道他可能不隻擁有我這一個女人。但是怎麼辦?想他想到哭,有一次躲在被窩裡哭還被孩子撞見了。
“媽媽,爸爸又打你了嗎?”
“沒有啊,瞎說啥呢。”
“爸爸下次打你,你就噴他辣椒水。”
我以為離婚了,前夫可以看到稍微有點距離感的份上,稍微對我客氣點,沒想到人家其實不演了,可謂是變本加厲。講兩句話就不耐煩,給生活費很吝啬不說,急了就打人。這些東西我沒有臉跟任何人說,除了愛蓮居士。
看着愛蓮居士的臉,我就想起柴磁,勉強也算是可以一解相思之苦,還可以聽聽她說柴磁小時候的事。不過她從來不提起關于自己的事。但我總是會想起柴磁說的那件可怕的事。靜靜地聽他說完,我隻覺得是他多想了。還安慰他說:“有的夫妻就是會變成仇人的。殺人的心是有,但一般情況下不會這麼極端。”
他轉過身,面對着我,很認真地問我:“你知道我媽的膽子有多大嗎?”
“再大也不會殺人的。她為了你不會的。”
“她為了我跟一個陌生人出國了。”
“學佛的人是不會殺人的。”
“她後來才學的。”
“你跟生父家裡那邊的人沒聯系了嗎?”
“沒有任何線索。”
“可能隻是絕交了吧。”
“我找我朋友查大數據了也沒查到。”
此刻面對着愛蓮居士,我還在想要不要問問。這種事。人家的隐私,不好問吧。肯定非常尴尬。但真相誘惑着我,剛剛我跟她說了自己婚姻的很多秘密,現在應該是可以交換秘密的吧。看看她怎麼說,反正我是很相信她的。千鈞一發之際,手機突然響了。
“你又跑我家了?”
“嗯。”
“不是剛喂飽你嗎?又不行了。”
“啥啊。”
對方一陣壞笑。我很羞恥,我又被一針見血地揭穿了。我離開桌子,跟愛蓮居士點頭緻以歉意。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
“哎我跟你說啊,昨天我跟你說的事我可誰都沒說過,你可别當着我媽的面問她,後果會非常嚴重,她覺得你這人的行的時候,你就是親女兒,她覺得你不行的時候,好家夥,翻臉的速度能讓你哭。”
“你怎麼知道我愛哭。”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規矩點。”
“我幹嘛要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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