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煥一點也不意外教練的轉變,事實上他在看到麥考爾在訓練中跳出驚豔的路普四周後,也有同樣的感覺。
麥考爾的路普四周顯然是經過長期訓練打磨的,刃跳最考驗發力點的把握,麥考爾每個成功的四周都有近乎完美的弧線,這得益于起跳的優勢。
論起跳爆發力,何煥不覺得自己會不如他,但在夜深人靜的場館偷偷跳過幾次,勉強成功的路普跳周數都有問題,而這些成功的跳躍在何煥看來也隻是實屬僥幸,根本沒辦法拿到比賽中編入成套。
這晚何煥又一個人留下加練,空蕩的冰場隻聽得到他刀刃與一次次摔倒的聲音。
自己聽多了也會煩,除了煩還有疼,何煥滑到場邊決定結束今晚的訓練,他狀态不是很好,但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周,如果不及時調整等到下個月開始新編舞的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剛當上奧運冠軍就感覺到危機感在加練了嗎?”
聲音從冰場頂燈照不到的黑暗中來,随後是下樓梯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從陰影裡走進光照的範圍,被照亮的還有他剛剛吐出的青灰色煙霧。
“波特蘭俱樂部也是不許吸煙的。”何煥說道。
蓋佐滿不在乎笑了笑,掐滅煙頭捏在手裡,“我想‘教練很高興又見到你’是更好更有禮貌的打招呼方式。”
“我想直接在冰上給學生指導是更好的教學方式。”何煥隻是嘴上不肯服輸,但事實上他自己也清楚,在心底,經過兩個人在國内分别前的對話,他對蓋佐的敵意已經冰消雪融一大半,甚至還有點為能得到曾經世界冠軍的肯定而竊喜。
但還嘴還是要還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乖乖聽話的。
蓋佐吹了個大概是“可給你厲害完了”意思的口哨,大大方方亮出背後一直拎在手裡的冰鞋,場邊席地而坐邊換邊說:“希望我現在教還來得及幫新晉奧運冠軍再次征服世界。”
他語氣從來都是陰陽怪氣的誇張,何煥早就不見怪,隻當上課前硬核調整心态的方式,在心中背誦普法知識來平息怒火。
冰鞋難穿,然而職業選手們精于此道都很熟練,蓋佐也不例外。他很快穿好站在冰上,滑過何煥面前時說道:“你的路普跳确實沒有問題,技術紮實力量感強,但問題出在習慣上。”
“習慣?”終于說到重點,何煥屏息凝視他的一舉一動。
“這麼多年,你都是把路普三周當做連跳的第二跳,技術特點早已經養成習慣,這不是那麼好克服的,我的建議是按照自己的技術特點來選擇提高的方向,當然你這個人從來不聽别人的建議,你自己拿主意好了,反正我是拿你教練的薪水,怎麼教都是我的職責。”
“我知道自己的爆發力更适合點冰跳上有所突破,但如果不完成這個路普四周,我會很不舒服。”滑冰的技術問題上,何煥不打算隐瞞真實想法。
蓋佐若有所思去摸自己下巴,“聽說俱樂部來了個挺厲害的紅毛小子會跳路普四周?”
“你是想說我有危機感了對嗎?”相處這麼久,何煥早知道蓋佐說話方式,他一點也不意外。
“你的危機感也太容易出現了,又不是更年期,才二十歲,這種心态可不适合蟬聯。”
“我以前覺得雷普頓教練和埃文斯太戰戰兢兢沒有必要,但這個雙料冠軍隻有自己當過才能體會到感覺。”何煥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段時間自己所有積蓄的後冠軍時代體驗,“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的感覺并不怎麼好。”
“如果你隻是想繼續赢就接受我的建議,放棄路普四周,尋求更适合自己的跳躍突破。”
蓋佐說這話時明顯認真起來,但回應他認真的卻是何煥一聲極輕的笑。
“赢很重要,但在赢得同時做真正的自己更重要,我不覺得他們是矛盾的。”
蓋佐低頭笑笑,也不再多說,朝前滑動,開始壓步。
何煥知道他是在準備示範,因此看得格外認真,認真到仿佛兩隻眼睛都已經不大夠用。
這次他看得距離足夠近,近到可以看清全部細節:蓋佐在起跳時上半身傾斜壓向冰面,但在騰空的瞬間身體卻能迅速繃直。這種起跳方式與何煥之前蹲距發力完全不同,幾乎是提前就開始轉體的前奏,像音樂當中的序曲。
蓋佐的落冰很是完美,他慢悠悠滑回何煥身邊,“以你的爆發力,這跳躍沒有那麼難,但你腦子确實不如身體條件,照着跳發力點都能跳錯。”
何煥靠默念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誇獎來抵消心中火氣。
蓋佐沒準備給他還嘴的時機,繼續說道:“這樣,我們打個賭,要是你能跳成路普四周,我就再教你點更值得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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