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風濯世同吃同睡也有段時間了,每天早晚都能看見有龍族醫師來為他上藥,但是這眼上的紗布卻從未被摘下過。
也去打聽過他眼睛的消息,不過據那些龍族醫師所言,貌似是被強光閃瞎了眼。但不知是什麼原因,理論而言早該恢複。
但事實上,他一直看不見。
甚至已經做好了永久失明的準備。
見他穿白衣,眼纏白布,常常會陷入恍惚,會不由自主的喊出“清興”兩字。
就連陸春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這日,他像往常一樣,在外面遊玩片刻後來到了風濯世的房間,卻發現他不在房内。
尋找一番過後,實在無果,便拉着一旁侍奉的侍女詢問一番,打聽到了他去花園散步了。
“花園?這龍潭内竟然還有花園?”陸春眠不禁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有啊,”侍女理所當然的點頭道:“說是花園,但也不過是沿用了陸地上人們的說法便是。海底的花園内沒有花,倒是有個神似槐樹的地方,後來大家在這樹的周圍挪了幾個珊瑚,以此稱作花園。”
陸春眠了悟的點了點頭,又詳細的問了問花園的位置,便也朝着花園走去。
當他走到花園時,遠遠地看到風濯世挺拔的身姿正靜靜地站立在那棵古老的槐樹下面,一動不動地凝視着遙遠的地方。
他的身影與槐樹融為一體,仿佛成為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他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使得他看起來孤獨而又凄美,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獨自承受着無盡的寂寞和哀傷。
或許,也就在這極度哀傷的氛圍,在他摘下眼上白紗時,陸春眠才敢喚聲他的名。
風濯世轉過頭,空洞的眼神望向陸春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是你啊,春眠……”
春眠,春眠……
那個人也是會像如今這般,多次用這種悲傷的語氣喚自己的名。
悲傷便是悲傷,為何硬要扯出這抹笑容來?
陸春眠心中一陣刺痛,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風濯世的手,說道:“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
風濯世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其實,看不見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我還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感受到他的悲傷,他的注視,他溫暖的手撫在自己臉上的觸感,聽聞他的歎息,他的哀愁……
他在看誰呢?
又在為誰哀愁悲傷呢?
僅是看不見便能感受到他的悲傷,若是看見了那還了得?
許了他一世平安,他又在憂愁什麼呢?
風濯世不懂,也問不出口。
這時,一名龍族士兵快步跑來,陸春眠連忙向側避去,見他跪在風濯世身前,高聲道:“啟禀少主!阿紫率軍連同翼族長老燕澤成功擊退狼族!”
聽見這許久沒有聽到的名字,陸春眠忍不住眉頭微皺。
太過安逸,便會容易忘記至關重要的人。
風濯世微微點了點頭,而後開口道:“我如今雖目不能視,但此刻戰局也到了收尾的地步了。”
言外之意,他需要代表龍族前去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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