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草木的視線往自己的袖子上移,發現她外衣上的牡丹花花紋從原本的暗紅色變成了現在的淡黃色。
她的周身散發出一粒粒的光點,她忍耐已久的眼淚無意識的掉落到地上,與眼淚接觸到的地方像是被滴上了白色的顔料,黑色被覆蓋。
她手掌和腳底所觸碰的地方,也開始蔓延出白色。
陳草木感覺到牆壁收縮施加的壓力正在減弱,她抓緊機會重新發力,背頂着上邊的牆,那條站着的腿用力上蹬。
“唔……”
牆壁終于動了,陳草木半跪着的那條腿也支撐了起來,白色覆蓋的範圍超越了黑色。
直到四周的黑色完全被白色吞噬,陳草木重新站了起來。
一瞬間,白色轉變成金色,周圍乍現一道光芒。
陳草木眼睛一閉一睜,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她一睜眼便看到了她對面站着的小黑,不知道為什麼她身體的黑色好像比之前還要透明了一點,身形若隐若現,好像随時都會被風吹散消失一樣。
陳草木哪管得了那麼多,邁步穿過小黑,朝着山旮旯村的方向跑過去。
小黑轉了個身,飛到她的身邊,語氣裡好像帶着驚喜:“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陳草木的怒火怎麼都壓不住:“你問這麼多幹什麼,我趕時間,你走開!”
小黑看着陳草木與她拉開的距離,繼續說道:“你很生氣,為什麼?”
對于陳草木來說,這時候的追問隻會在她的火氣上多添一把火:“我能理解你不是人類所以不能理解我們的一些情感,但你憑什麼要阻止我救人,你明明知道這件事對我有多重要!”
“在我這裡她們的價值比不上你,她們不值得被救。”
“每一個人都值得被救,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你的那些觀念了,我真的無法認同,沒有辦法認同你知道嗎!”
小黑停了下來,頓了一會兒對她說道:“你殺過人了,你不再是正義的了。”
陳草木的身體一僵,停住步伐,手扶着一棵樹,站定下來。
“你知道些什麼。”
小黑像是幽靈一樣,從百米外瞬移到了她的面前,手掌舉在她的正臉前,一個白色的光球從她手心鑽出,撞進了陳草木的額頭。
陳草木的大腦好像受到了沖擊,一陣劇痛結束後,一幕幕畫面在她腦内迅速閃過,她捂着腦袋,要蹲下,又被小黑扶住。
陳草木一把甩開她的手,摔倒在地上。
她一手撐着地,一手捂着腦袋,神色痛苦。
小黑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走到她旁邊:“現在你都想起來了,你還要去嗎。”
陳草木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站穩以後擡頭望着前方,眼睛通紅:“我要去。”
小黑繼續補刀:“你已經不是正義的使者了,你再做這些什麼也改變不了你殺過人的事實。”
陳草木轉過頭看向她,眼淚從眼角滑落,語氣裡帶着倔強:“我就是要去,你管我!”
她不想再繼續聽小黑的回話,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沖了出去。
她的記憶回來了,力量好像也跟着回來了。
陳草木感覺自己變得好輕,身體内被壓制已久的力量噴薄欲出。
她像是一縷風,不斷的穿過層巒疊嶂之間,連雨水都追不上她,身上紅色的外袍和裙擺追逐着她,上面的黃色花紋的顔色更加貼近金色,她腰上的金繩也開始冒光。
山旮旯村,山神廟前……
全村的一百多号村民統一穿着黑色布衣,圍繞着空地中心搭建起來的正方形祭台站着,統一望着山神石像的方向。
祭台的四個角上各站着一名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高大青年,中間跪着的是六個身形消瘦,身穿白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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