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一出,黃老頭和百曉生立馬意識到我想幹嘛,擔憂地喊了我一聲:“清影?”
我沒有說話,隻是回過頭,對他們投去了一抹安撫的眼神。
小沙彌對我的态度,這才好上了不少,直接走到了前頭,為我帶路。
那老和尚像是算準了,我今早一定會答應他一樣,早早便在昨日的大殿裡等着我了。
瞧見我被小沙彌帶進來之後,翻着手中那一沓昨日被打翻的經文,連眼睛都沒擡起地問了我一句:“昨日忘塵過來找你,與你聊了些什麼?”
“還能聊什麼,關心關心我的傷勢罷了,順便勸我稍安勿躁,我也沒有與他多說太多,畢竟我的生殺大權,不是還掌握在您老的手中嗎?”我面無表情地跨過門檻,朝着老和尚走去。
那個小沙彌倒是識相,在我進去之後,直接将門給鎖了,還特地蹲守在了外面。
老和尚冷笑着将手中的經文放在了一邊,這才正眼瞧了我一眼,“所以你是已經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我點頭。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和忘塵道别呢?”他又問。
我知自己處于下風,此時幾乎沒有什麼談條件的資格,但我還是想提。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老和尚倒也沒有急着拒絕,而是冷笑着答了句:“你說說看。”
“我和忘塵一刀兩斷,該說的話我都會說清楚,此生也會刻意離他遠遠的,彼此之間打死不相往來。”
“可你是知道的,我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劫,他又何嘗不是我的劫難?”
“有些天注定的事情,并非是人力能夠與之抗衡,所以,如若我做了我該做的,卻還是與他碰上了,他非要與我親近,我甩不開的話,那可不算我違背了誓言。”我幽幽地說道。
這下,老和尚沉默了許久,像是在思考我說的這一種可能。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老和尚才說一句:“忘塵的性子我了解,他做事有分寸,自尊心也極強,是個知難而退的性子,隻要你和他放了狠話,他不可能會糾纏你的。”
“我是說,如果呢?”我眯着眼問他:“如果忘塵因為其他因緣際會,記起了曾經的事情,又或者,當他發現了什麼,急着想要知道,便纏着我呢?”
“不會的!”老和尚激動地拍桌,竟然直接駁斥了這種可能。
“他是我的得意門生,我此生修行的唯一目的,便是助他修成正果,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為他安排好的,不容出錯,也絕對不會出錯!”
“隻要你離他遠遠的,他按照我給他安排好的路去走,又怎會有這種可能?”
老和尚的語氣這麼笃定,弄得我都不知道是該誇他太過自滿,還是他為了等忘塵修成正果的那麼一天,等得實在太久。
久到連他自己都不敢去想,我說的那種可能。
但這世上所發生的事情,總是千變萬化,後面會發生什麼,誰又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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