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都拿出來吧。”
“這些是什麼?我的小戴娃。”說話的人斜坐在躺椅上,穿着傳統帕拉樣式的睡袍,他餘光瞥了瞥地上仆人們帶來的東西,“可愛的小戴娃終于想起給你父親帶點禮物了?”
“是的,父親。”站在下首的少年盡量控制着自己的聲音,“這些禮物,我讓人找了足足五天才找到,絕對能讓您大吃一驚。”
老迪倫亞爾還是聽出了不對,他輕輕的擡了擡眼皮,目光盯向他口中的小戴娃,語氣轉冷:“哦?那我可以要好好看看了。”
“看看你又給我找了什麼麻煩。”說完,他拖着沉重的身體站了起來,華麗的睡袍跟随着他的動作,從椅子上滑落。
老迪倫亞爾往前走了幾步,對着地上的木盒子審視了幾個呼吸,接着示意仆人打開那所謂的禮物。
“呀!”
打開盒子的女仆發出一聲尖叫,禮物也翻倒在地。
一顆頭顱滾落出來,最後被老迪倫亞爾一腳踩住。
與其說這團散發着腐臭的東西是頭顱,不如說它是一個發泡過的夾心面團,上面隐隐約約能看出人的五官,不過也被老迪倫亞爾輕輕一腳踩得分辨不清了。
“戴裡克!”老迪倫亞爾壓抑着自己的怒氣,從胸腔中發出咆哮聲,“這就是你給我送來的禮物?”
“這是疫鬼的頭顱。”戴裡克渾身顫抖,對上他父親的目光,“送給克拉維霍恩·迪倫亞爾伯爵閣下!”
這位被自己兒子直呼全名的伯爵沒有繼續說話,他緩步走向戴裡克,伸出右手捏住了戴裡克的臉。
“所以,你是想要用噩疫來詛咒我嗎?讓早點死去,好坐上伯爵的位置?”老迪倫亞爾把額頭貼了過去,戴裡克甚至能感受到他父親那充滿怒火的呼吸。
戴裡克大吸了幾口氣,忍受着自己的身體因為恐懼帶來的乏力感,掙開了伯爵那隻肥碩的手掌。
“您看看您的領民們吧!鄉下已經到處都是這些東西了!”戴裡克指着地上那灘頭顱,對着他父親大喊,“再這樣下去,整個迪倫亞爾就沒有活人了!”
“就這些東西?”老伯爵冷哼一聲,“你太膽小了,戴裡克。”
老迪倫亞爾返回到座椅上,仆人會意的跪了下來為他擦拭鞋子,他用印戒輕輕敲打着扶手,聲音一下一下的點在了戴裡克胸口。
半響,老迪倫亞爾才繼續說道:“所以,還有什麼事情嗎?”
“您不管一管嗎?”戴裡克的聲音中透露着不可置信,“讓我們的軍隊出城驅逐這些怪物吧,我的父親。”
“你跟你弟弟一樣,滿腦子都是從南邊學來的糟粕。”老迪倫亞爾發出哼哼聲,“你知道這些東西有多少嗎?一旦開始死人,它們就會越來越多。”
“所以不是應該趁早清理嗎?”戴裡克問道。
“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兒子,”老迪倫亞爾解釋道,“它們出現的越來越多,代表吃的也越來越多,如果沒有食物給它們的話,它們就會離開了。”
“領民們怎麼辦?他們活該去死?”戴裡克聲嘶力竭“即使他們不是活生生的人,那也是家族的财産,父親您不是更應該保護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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