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抓緊時間說:“我看得見——它它它進來了!!”
指尖一點,正好那嬰兒擡起頭,陰森黝黑的視線朝他投了過來,繼而一個扭身,已從屋外滲進屋内。
與此同時,這屋内床上躺卧着的一個身影,被他們從頭至尾忽略了的女人,尖聲嘶叫了起來。
她叫得很不連貫,聲調太過高亢,以至于根本聽不清她哭喊了什麼,隻是那聲音尖銳而絕望,刺激得鬼胎一雙眯縫着的眼睛乍然變得血紅。
駱凰暗道不好!
他猛然從地上抓起散落的符咒,雙掌合十,将符咒附着掌心,驅動自己腦海裡臨時想起的驅魔口訣,磕磕絆絆念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惡靈退散!!”
一掌朝那鬼胎額頭拍了過去。
不具驅鬼法力的符咒拍上鬼胎額頭,隻将它身影略為震顫了一下,未起任何震懾作用。
反而激怒了那鬼胎,片刻懵逼後勃然大怒,身形暴漲。
原本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身體,像竹子拔節一般蹭蹭蹿高,眨眼間便人立而起,漲大成籠罩大半邊屋子的濃黑陰影。
陰影挾帶萬鈞氣勢,猛然朝橫劍身前的道士抓撲過去,尖銳的長嘯卷起陣陣氣流,把屋子裡一應家什卷得朝四面八方胡亂滾落,緊閉着的窗戶撲簌作響。
白蠟燭微弱單薄的光芒,在這驟然卷起的氣流中如一葉海中扁舟,無助的搖晃閃爍,眼看着氣數将盡。
駱凰手中桃木劍被鬼胎一巴掌拍落,脖子上黑驢蹄子在陰影抓奪過去後,一度給那鬼胎造成了灼傷般傷害;但那鬼影竟然不管不顧,任憑驅邪之物在陰影深處燃燒,尖叫咆哮着,陡然生出十指利爪,報複性極強的劃向道士空無一物的脖頸。
那利爪銳不可當,還未觸及道士,在空中就已先行撕開幾道鋒利銳口,若是觸及人肌膚,别說脆弱的人類脖頸,便是精鋼利鐵,也能削鐵如泥!
駱凰從未見識過這種陣仗,已然傻愣在原處。
他不是不想跑,可是腳底好像生了根一般牢牢将他定住,他根本動彈不得。
應墨闫眸光微閃,袍袖在氣流中緩緩飄起,就待親自出手料理這個無法無天的小鬼。
他身形未動,忽見駱凰腰身被手臂攬住,裹入旁邊男人懷裡。那人帶着他輕巧一跳,朝後躍了七八步遠,落地穩穩當當踩在放着白蠟燭的桌案上。
桌案晃了兩晃,好險不險的穩住了沒坍塌下來,白蠟燭則岌岌可危的左右搖擺了兩下,終于是氣空力盡的咽下了最後一縷煙。
屋内登時陷入一片更加詭谲的黑暗。
道士腰身被攬,躍起瞬間,他清楚看見腳底同一時刻出現了十道鋒銳指印,印痕之深,足足刻入地面五寸。這要是換做他的脖頸,隻怕這顆項上人頭早就滾落了下來。
他這時才後怕起來,也顧不上同那白發男人計較他先前的裝腔作勢,隻抓着男人手臂,驚聲道:“頭頂上!!”
一片漆黑中,那鬼胎所處的位置卻更加黏稠滞重,他能從空氣流動中感覺到那鬼影的逼近。
抱着他的男人目不能視,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卻出奇的鎮定。
他順着駱凰手指方向,大手一揮,手掌裡夾着的什麼東西激射而出,正中頭頂那張碩大的鬼影臉面。
自己抱着道士,從桌案上複又跳下地來,一個漂亮的轉身,正好拉着人躲開暴怒的鬼影揮落過來的利爪,兩人一齊貼到了後面牆壁上。
駱凰緊緊貼靠着他的胸膛,不知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心跳,砰砰作響,結實有力。
他腦子昏聩了一會總結出,這應當是那男人的心跳,極沉穩冷靜,不像他,心髒都快要從口裡跳出來了。
他幾乎是尖叫着問:“你朝它扔了什麼?”
背後的咆哮聲越來越大,他偏頭看見鬼胎暴漲到了與房梁齊平的位置,快要将整間房屋吞沒。
白發男人攬着他,字斟句酌:“你包裡的糯米。”
駱凰剛剛強行冷靜了一下,又聽那男人慢慢道,每個字都沉重得像上墳:“……現在用光了。”
這句話甫一落音,駱凰覺得頭頂一松,束得齊整的發髻被利風劈過,潰不成軍的散落開來,一頭長長青絲迎着男人錯愕的視線,完美的糊了他一臉。
黑絲與白發交錯纏繞在一起,在這目不見光的詭異黑暗裡,居然有種奇異的纏綿意味。
“啊啊啊啊啊——”
駱凰捂着自己腦袋,恍惚中以為利爪下一刻就要直取自己頭頂百彙大穴。他絕望的想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中元節還沒過完,自己就要同諸多夜行的小鬼一道回歸地府了嗎?
始終負手立于一旁的應墨闫,目光自他二人交纏的發絲一掠而過,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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