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儉:“……”
蔺恭如不耐煩:“我都親眼看見了,你再怎樣隐瞞也瞞不過去。”手指着家徒四壁的廚房,冷道,“誰家廚房幹淨得連隻耗子也沒有?”
顧儉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移開目光,低聲:“少主,廚房的密道,本就是少主安排的。”
蔺恭如噎了一下:“你什麼意思?我……少主安排的?”
“少主親身打造了這間陰陽術屋,又将生門設置在了膳房底下,在先主人靈前發誓除非學有所成,終身不出此石屋一步……”顧儉聲音越來越低,好似也有幾分手足無措起來,“這些舊事,少主皆忘卻了不成?”
“……”
若是剛開始的時候,蔺恭如還懷疑這一切隻是一個荒唐的玩笑;聽到這裡,他便連後背都開始滲出一層細密冷汗。
這座石屋,如果真是出自那個便宜少主之手,是他自己給自己設限;那麼那勞什子清單,莫非也是那小子窮極無聊,用來鞭策自己學習的道具?他既然這般勤奮好學,為何自己本人不知去向,倒是将他這樣一個無牽無涉的外人扔了進來?
那個少主是死是活?
他對他安有怎樣的居心?
蔺恭如的臉色分外難看起來,腦海中一時千頭萬緒。
他死死盯着垂手站在他身前的影衛,胡亂思索,這個叫顧儉的,究竟是同他家少主沆瀣一氣,聯手一起坑他這個不明就裡的外人;還是他同他一樣,身在局中,對所有算計毫不知情?
他會是他可以利用的、同樣蒙在鼓裡的盟友,還是一個處心積慮,潛伏在他身邊陪同算計的小人?
頓了半晌,蔺恭如道:“……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曉,卻尚未知曉的?”
顧儉欲言又止:“……”
蔺恭如催促的看着他。
顧儉誠懇的道:“少主,你已錯過午膳,時辰上該去後院練劍了。”
蔺恭如:“……”
蔺恭如心想,我特麼就不該對這個木頭腦袋寄予厚望。
一個連自己少主都能認錯的人,指望他邏輯清楚語言缜密的透露出自己想要的消息,簡直是白日做夢。
第六十六章憂(五)
其後蔺恭如幾度想要硬闖膳房中的生門,卻屢屢失敗。
這座所謂的陰陽術屋似乎識破了他的居心,到了後來,連膳房所在的那一進院落都不再允許蔺恭如進入,活像他自己給自己找了一樁大麻煩,縮小了本就不寬廣的活動範圍。
蔺恭如怨聲載道,甚至企圖絕食抗議。
他這回學乖了,不跟妖屋正面硬杠,該背的口訣還是背,該冥想還是乖乖冥想,該練的劍也照常一日三回的練。
他隻是不去碰顧儉端來的飯菜,裝出一副沉迷學習無心進食的模樣,對着那本形散神不散的古書吟哦得搖頭晃腦。他這般“勤奮刻苦”“廢寝忘食”,便連那老謀深算的屋子也挑不出他絲毫毛病,自然就不至于啟動機關。
蔺恭如立竿見影的一天天虛脫下來,餓得前心貼後背,看見清水都能眼冒綠光。
他逃跑心切,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可乘之機,即便是餓到了眼冒金星的程度,依然很好的把持住了自己,沒碰那些飯菜一根手指。
他其實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成天跟他窩在一處的顧儉,會不會多事來插一杠子。沒承想顧儉居然意外的老實,并沒有對此發表自己的看法。
他依舊是每日照清單上的時間安排,去膳房下面的密道中取來飯食,三餐按點送到蔺恭如面前。
等上一陣,再默默将蔺恭如看都沒看一眼的涼透了的飯菜,連着碗筷收拾下去。他眼裡明白無誤的看得見那些食物分毫未動,也知曉蔺恭如已然粒米未進三天三夜,僅喝些清水吊命,卻是隻字不提。
換做其他腦回路正常些的守衛,要麼就該苦口婆心的解勸開導;要麼就是各種手段用盡,威逼着他進食了。
但顧儉顯然不是尋常守衛,蔺恭如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将自家少主絕食這件事,當成一件迫在眉睫的危機事故處理。
他這種坐視不理的姿态,倒給蔺恭如省了不少事,他盤算着等熬到氣空力盡那一天,屋子外面的人就該進來救他或是往外扔他了。
不管哪種情形,都勝過行屍走肉,在這裡聽一份破清單的指示行事。
絕食第六日。
蔺恭如奄奄一息的趴在天井的石桌上,接受着日光照耀,四肢百骸上每個毛孔都在渴望着變成一棵向日葵,真正做到與日月同輝。
他自覺已然撐到了極限,便連勉為其難的撐持起身子,做出個冥想姿态都辦不到。
顧儉靜靜的呆在他對面的房檐陰影裡,靜靜的看着蔺恭如有氣無力的将身子附靠石桌上,一雙眼睛亮得像黑暗裡的貓兒。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酸荔 (全職喻黃同人)緯度趨零的海岸+1番外+1番外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驚雀 小肥啾它超紅 萬人迷[穿書]+番外 開局被罰守皇陵,出世就弑殺女帝 (德哈同人)與鹿千秋 Ta的夢中人 你敲法槌的樣子很美 會長大的瓷娃娃 我在東京末日求生 哥哥殺我夫君後 将軍府的小千金+番外 視戒+番外 成為火影顧問的那些年 武裝戰姬進化 繡娘嫁世子+番外 畢教授,請多指教 團寵崽崽靠預言爆紅